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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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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孝跪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稟明芙雲的要求。他左思右想,但實在無計可施,只好實話實說,懇請雙親再次玉成。 「胡鬧!你簡直該死!」皇上怒不可遏的瞪著五皇子。他這些日子的瘋狂舉動還不夠多嗎?居然還敢提出這種要求!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答應! 「父皇——」 「此事不用再提,朕絕不答應!」皇上怒衝衝的拂袖而去。 「母后……」李維孝見狀只有轉向皇后求情。 皇后難得嚴厲的凝視他道:「此事不用再提,蘇家女何罪之有,要被迫削髮為尼?況且為了那青樓女子,你已經夠對不住她了,怎可再如此要求?」 「母后,兒臣知曉這輩子虧欠她太多,可是為了芙雲,我只好——」 「住口!先前的事過去就算了,現在這件事情,別說你父皇不同意,就是我也絕不贊同!」說完,皇后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他一人頹然跪在原地。 深夜時分,李維孝醉醺醺的闖入竹軒。 「芙雲!芙雲——」 蘇語柔和丫鬟聞聲踏出房中,就見到他搖搖晃晃的,連站都站不穩的模樣。 蘇語柔冷冷的看著他,「五皇子,你醉了,我請丫鬟送你回房休息。」 李維孝被她冷漠的口氣震得踉蹌後退,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當真如此無情?」 「在你無法達成我的條件時,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請恕我失陪。」她快步返回房中,不理會身後傳來的怒吼和砸碎東西的巨大聲響。 她支開丫鬟去伺候他,自己坐在床前獨自垂淚。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在他決定如此對待蘇語柔之後,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就算他對化身為芙雲的她如此情深意重,但那也只是現在,日後若他又遇上更令人動心的女子,那她又該如何是好? 皇上密旨傳芙雲入宮覲見。 皇上和皇后坐在大殿上,仔細打量著這名令五皇子不顧一切、弄得皇家天翻地覆的女子。 她不勝嬌弱的屈膝跪下請安:「民女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民女不敢。」 「為何不敢?」 「民女知道皇上為何召見民女,因而不敢。」 皇上冷哼一聲,「現在說不敢,做的時候可沒感覺到你有半分不敢。」 「民女願意領罪。」 「抬起頭來!」 「民女遵旨。」她緩緩的抬起頭來,毫不畏懼的迎視皇上銳利的雙眸。 皇上盯著眼前這名嬌嬌弱弱的姑娘家,不懂是什麼使她這般無畏,一再挑戰皇家的威嚴。「朕的五皇兒論人格,論樣貌,樣樣不輸給他人,朕不懂為何你會如此刁難他?」 「民女只是覺得五皇子身分過於高貴,不是我這個煙花女子可以匹配的。」 「朕已經下旨賜婚。」 「五皇子事先答應過民女,若三個條件辦齊,民女才願允婚。」她目光坦蕩蕩的,絲毫不畏龍顏。 皇上微微一愣。這雙眼……好熟悉呀!他的思緒霎時跌回十四年前,對!這雙眼像極了當年那個嬌俏可愛的蘇家丫頭,只是當年靈慧的目光,今日已轉變成倔強和堅持。 會是她嗎? 皇上毅然屏退左右,甚至示意皇后暫時退下,他試探的問道:「你是蘇家丫頭吧?」 身分被看穿的蘇語柔先是一愣,然後才連忙否認:「皇上,你誤會了,民女不是……不是蘇家的千金。」 她細微的反應沒有逃過皇上的眼睛,他撫著鬍鬚緩緩道:「是,是你沒錯。丫頭,欺君之罪你可擔不起呀!」 「民女……」 「平身吧!」皇上親自扶起已然淚流滿面的她,「是朕不好,才會累得你受苦。」 「皇上……」蘇語柔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身分被識破,她死不足惜,只是怕累及家人。 「朕明白你為何會這樣做,是朕那個風流的兒子讓你受委屈了。只是朕不明白,你為何會變成芙雲?」 蘇語柔緩緩細訴一切,包括李維孝借酒意強入她房中之事,也未加以隱瞞。 皇上靜思一會兒才道:「孝兒雖然風流,對你卻是認真的。你不能多給他一次機會,再相信他一次嗎?」 她輕輕搖頭,「皇上,就請你賜民女削髮為尼吧!長伴青燈,或許才是民女最好的依歸。」 「芙雲,你瞧!我已經完成了第三個條件,我們終於可以相守到老了!」李維孝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蘇語柔望著那道聖旨,心痛的問:「開心嗎?」 「開心!我當然開心呀!芙雲,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用心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只為了你。」 「值得嗎?」 「值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問你,你心中可有一絲憐惜蘇家小姐,可有為她感到不值?」這道聖旨是她求來的,當聖旨來臨之時,也就是她離去之時。只是她心中萬般難舍,也十分的不甘願,難道五年的守候就換得這樣的結果嗎? 他真的如此薄情,如此狠心嗎? 李維孝想說有,卻沒有勇氣說出口,他不要她有半點猜疑,他要她知道,他的心裡只有她一人。 「已成為過去。」他說出違心之論。 「沒有半點愧意?」 「沒有。」 乍聞他堅定的語氣,她心寒了,也心死了。搖搖欲墜的身子再也禁不住事實的殘酷而陷入昏迷當中,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躺在他懷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語柔幽幽醒來,視線正對上他焦慮的臉龐。 見她睜開眼睛,李維孝終於松了一口氣。「你可醒來了!頭還昏不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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