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飛花 > 隨隨變變說愛你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誰?什麼?大聲一點兒。」網吧很吵,他聽不清楚。

  「你的女朋友出事了!你趕緊到涪陵路7l號,晚了就來不及了!」

  「叭」對方掛斷了電話。

  「喂,喂!你是誰?」

  他顧不得和老闆打過招呼,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網吧向涪陵路方向趕去。田田啊,你千萬不要出事了!

  71號的安靜程度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來還在想要怎樣大費周折才可以到屋裡去,但是等他到了才發現7l號的鐵門居然是敞開的。他來不及多想,穿過鐵門朝院落中的小屋跑去,「吱呀」一聲推開老舊的木門,房間裡安靜得出奇。踩過滿地的顏料畫紙,他抬頭朝前方一看,只覺得肺都快氣炸了。

  窗邊的展開的畫架上是一幅素描。一位妙齡女子全身赤裸雙手反剪斜斜地靠在窗戶邊上,窗戶外射入的光線令她的身體看上去有些朦朧的感覺。滿頭如絲絹般光亮的秀髮仿佛都自帶光暈。

  左腿捲曲壓在身下,右腿疊靠在左腿上。

  雖然他是一個外行,不過三個月的繪畫訓練讓他仍然可以看出來畫畫的人畫功很好。畫中人皮膚上的光澤度和人身體上的曲線比例都把握得很准。如果不是畫像中的主角擺出那種暖昧的姿勢的話,他應該不會那麼生氣。而現在,他要做的只是走上前,撕下夾在畫架上的素描扯得碎粉。

  「田田……田田……」那幅素描的出現讓他更加擔心藍田田此時的處境。

  整個房間的大小不過二十平米,他也可以肯定在這裡除了畫以外根本沒人。爬上閣樓找了一遍,除了大小不一的數百幅素描圖畫和蒙塵的雜物外什麼也沒有找著,惟一的發現是那些素描畫像的主角倒有一半是藍田田。

  替藍田田畫像的人留下畫是想向他示威還是什麼他不知道,不過,他是不可能等著他來將藍田田救走的,想到這裡他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他希望這時候那個神秘人能再給他打一個電話,可是電話卻沒有響起。

  求人不如求己,只好自己做一回偵探了。他從新再審視這間房間,走到淩亂的彈簧床前,靈機一動,伸手一摸,上面還留有餘溫。這樣說來,人還沒有走遠。光天化日之下他能用什麼辦法把一個大活人弄走呢?他從屋內走到窄小的院子裡,不過十米的距離,然後就聽到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誰?」席楓霍然轉身,見到一個人影在背後晃了一下就不見了。跑近一看,覆滿青藤的院子南牆上中央有一個大大的空洞,洞子四周的藤蔓還在晃動。

  撥開牆上的藤蔓一看,才發現原來以為很窄小的院子其實分成前後兩個部分。他認為是牆的部分,不過是一個竹竿紮成的植物架,架子後面就是後院了。穿過植物牆,一眼就見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耷拉著腦袋蜷縮在青磚牆下。

  剛要走近,牆角的年輕人身體動了一下,然後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是你?為什麼在我家裡?」年輕人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著席楓,感覺很意外。

  「是我?你的家?」本來還在因「私闖民宅」被人發現後有些為難的席楓聽到他這樣問大感奇怪,看這個人的表情好像是認識他的。

  「是啊,田田……糟了,田田呢?」他剛才在屋子裡和田田說話,說著說著就覺得頭暈,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田田會去了哪裡呢?

  「你是——李可楠?」席楓突然想起來了,這個年輕人就是李可楠。然後他想到了小屋內的素描,頓時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原來是他把田田騙到這裡來的。於是他沖上去揪住他的上衣重重一拳將他打得倒貼牆上,怒吼道,「王八蛋,原來是你。你說,你把田田弄到哪裡去了?」

  李可楠感覺有些頭重腳輕的,剛站起來又被他一拳揍了回去,一股殷紅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汩汩流下。他抹了一下嘴的血漬,也有些憤怒,「你胡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李可楠的辯解顯然不能讓席楓感到滿意,於是他又上前要去抓他,揮起他醋缽大的拳頭雨點般地往他身上落(說是醋缽是不會錯的,因為他心裡一直就有吃李可楠的醋嘛!)。誰想到這次李可楠早就有防備,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得手。兩人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你掐我脖子我扭你胳膊,你來我往拳打腳踢誰都不會手軟。

  他們各自掐住對方的脖子不肯放鬆。席楓想不到他一個文弱的學生竟然會有那麼大的氣力,想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兒,加上他個子還比李可楠小些。經過一番廝打氣力也用得差不多了,於是才哭喪著臉問:「算我求你,告訴我田田在哪裡!」

  李可楠愣了愣,漲紅著臉說:「我真不知道!或者是他……」

  怪的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不知道哪裡來了一陣警笛聲,前院吵吵嚷嚷地進了一大幫警察。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個隱蔽之處,不問三七二十一直奔地上的兩位,拉起來銬上手銬就往警局裡帶去了。

  「哈哈,想不到一張拼起來的假畫就讓兩個男人為你在這裡拼命!」嘉樂看完了戲,合上牆上的青磚,然後拍藍田田蒼白的臉頰說。沒有人知道他們要找的藍田田其實一直和他待在7l號的隔壁,他一直透過牆縫看著席楓和李可楠打鬥,直到警察來了把他們一起抓走,他不禁暗暗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驕傲。

  「這姓席的小子恨不得把你別在褲腰帶上,你到了哪裡他都寸步不離啊。」嘉樂揪住藍田田的頭髮將她往懷裡一扯,痛得她流出淚來。

  藍田田想大聲叫:「你這個該死的臭流氓!王八蛋!」不過嘴裡的臭襪子卻幾度將她熏暈。她還想扁這龜孫子,不過反剪的雙手被麻繩勒得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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