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飛花 > 秦郎,情郎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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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霜道:「這兩年我每次去姐姐坡上看都發現有人祭拜。起初我以為是姐姐的舊識,沒想到今次我去那裡居然發現一陌生人。上前一問,那人說是有人出了銀手托他來的。哼,你想想看除非他還活著,誰會出這銀子?虧得他躲了這些年,居然不來見我!」 說到這裡她牙咬得格格作響,突然指著秦惜玉的鼻子道:「你說,這個狼心狗肺的難道是有了別的女人,才把我母女扔下不管自己風流快活去了?」 「原來爹他沒有死。怎麼會這樣?」她張大了嘴,再看他伏在地上嘴角還滲著血絲,樣子十分狼狽。心頭說不出是該懊惱還是該高興。 「快帶我去找那老狗。」淩月霜又迫不急待地道。 「老狗?」他苦笑著搖頭。 「你還在囉嗦什麼?」 「要我帶您去也行,不過……」他欲言又止地瞅了瞅玄銀玲,玄銀玲頓時滿面鮮紅。 淩月霜一跺腳道:「你要提什麼條件?」 「這事兒再簡單不過。」他一翻身直挺挺地跪到淩月霜面前,「只要你答應說服爹讓我娶小玲兒為妻就行了。」 淩月霜聽了先是氣呼呼地瞪他一眼,過了一會兒卻又連連叫好。 「哎呀,娘……」她沒想到秦惜玉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更想不到的是娘居然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我不同意。」她氣呼呼地道,「您忘了,他剛才……他剛才……總之我不同意。」 「婚姻大事哪由得你?」秦惜玉裝做老氣橫秋地道,又笑嘻嘻地站起來,上前正要去拉她。 誰想到淩月霜一翻手,抓住秦惜玉的肩頭用力一捏。 「哎喲喲!」痛得他豆大的汗珠兒自額頭上潸潸落下。 「呸!你那樣兒也配?我是說你非要提這條件我就打死你自己去找那條老狗。」 嗯?!嗚嗚嗚…… 半個月後,蘇州靈岩山。 兩旁草木鬱鬱蔥蔥,中有一條浸潤的石板小路。順著這條蜿蜒盤旋的山道往上,水天閣就在路的盡頭。一堵粉牆後就是那座七層高的閣樓,從外面看飛簷抖拱,雕欄精美,顯得古樸而莊嚴,倒有幾分像佛塔,令人心生虔誠。 「哼,這樣小家子氣,就敢叫水天閣。」淩月霜不屑地道。 秦惜玉連聲稱是,「這荒山野地的那自然是比不上家裡氣派。」這個當老婆的也未免太那個了吧!難怪秦老頭兒不願待在家裡。 三人進到院內一看,那閣樓卻是建在一個池塘當中。池中種滿了蓮花,但是並無道路通往閣樓。 淩月霜正要喝罵,秦惜玉早知趣地上前道:「他老人家自從離開您後就後悔得要死,終年在上面面壁思過呢。因為怕人打擾,所以故意不在池上留路。 會有這種事兒?淩月霜疑睇他一眼,正想施展輕功跳過那小池。 驀地,一人「嗖」的一聲自閣樓跳下來,大叫著:「哈哈,霜霜。你怎麼找來了? 淩月霜定神一看,臉色大變,」怎麼是你這個老鬼?」 玄銀玲也擠上前來,看到那個瘦削如竹篾條兒滿面紅斑的老頭兒時,卻是一片茫然之色,「他是誰呀?」 「我師父。」秦惜玉笑著答。 「你敢騙我?」淩月霜咆哮道,轉身又對那「篾條兒」道:「你躲在這裡難道是要找死?」 「哎,別忙……別忙動手。」秦惜玉阻攔不及,淩月霜已經沖上去掐住那「篾條兒」撕打起來。「篾條兒」跳下樓閣的姿式極帥,但現在卻像是個全無武功的酸儒,根本躲不開去,被她揪住鬍鬚用力一扯——嘿嘿,臉皮都掉了下來。 只聽那「篾條兒」連連叫道:「哎喲喲,痛煞老夫了!」 淩月霜將那臉皮一捧到手心一看,呸!原來是張人皮面具。揭下那層假面皮,就見到真人了。那是一個四十開外,看上去頗有幾分道骨的中年人。淩月霜一見那人「啊呀」一聲,抓住他的肩頭用力晃動,「這會兒又變成你這條老狗了?」 玄銀玲見了那人的真面目,有些勝日結舌地道:「是爹?」 那人被淩月霜晃得頭昏眼花急忙討饒:「哎呀呀,你別再晃了,再晃我老命休矣!」 「怎麼回事?」玄銀玲指著跟前那個與娘扭成一團的人道。 秦惜玉眼神瞬時黯下,緩緩地道:「這是因為……那天早上,你看到的那灘血水——其實是我的師父!」 「什麼?」玄銀玲母女一齊轉頭盯著他。 「我是說我師父……」他閉上眼睛,面色十分沉重,「我師父為了能讓我騙過馮保就設了這個局,他自己扮做爹的樣子,然後由我將他的首級……」 「你殺了自己的師父?」淩月霜放開那人轉向他驚叫道。 秦惜玉本來一直有說有笑,但聽她這樣一講頓時面如死灰,「我……」 「榛兒,你師父的死不關你的事,不要想得太多。」那「篾條兒」走過來拍著他的肩頭勸道。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什麼不關他的事關你的事的,都把我鬧糊塗了。」淩月霜吵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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