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萩 > 無條件寵你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好了,什麼都不必說了,謝謝你昨天照顧我一個晚上。」他也不讓她把話說完,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

  「阿喬,我……」

  「我現在的樣子這麼狼狽,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他漠然地下床背對她。「所以我也不送了,你請便。」

  「你──是認真的嗎?」

  「是,就像你說的,人事已非。」

  以堂惜鈺的個性說來,她能做到這等地步已經很不容易,再面對他這麼冷酷無情的回應,幾乎要承受不住。

  她胡亂抹著頰畔上的淚水,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

  「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我走了。」

  本以為他一定會出聲留她,沒想到……她錯了,她大錯特錯。

  他連一點點挽留她的意思也沒有,直到她踏出他家大門,他都沒有任何動作。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了。

  結婚還不到一個月,被緊急叫回娘家卻是因為這樣的事。堂蓮鈺除了錯愕還是錯愕,和她另兩個姊妹相覷良久,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話回應。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原來惜鈺比她們三個姊姊都還要早談戀愛,她們總以為這個小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沒想到……她們真是白癡得離譜,竟然看不出小妹的心裡早有男人進駐!

  她左思右想,才發現自己也是遲鈍第一名,虧她跟惜鈺感情還最好最親,卻從未察覺。

  聽完冗長的前因後果之後,堂蓮鈺義憤填膺地站起來說話了。

  「有沒有搞錯?感情的事可以這麼草率地敷衍嗎?」

  「就是、就是啊!」堂愛鈺正襟危坐地嚴肅附和著。

  「何況都已經相隔了四年,有什麼新仇舊恨是忘不了的呢?誤會一場嘛!說開了就好,幹麼要繼續耿耿於懷下去!」

  「嗯,我同意蓮鈺說的話。」連堂歡鈺都繃著張白臉點頭。

  「所以任何人聽了也都知道,這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自討苦吃嘛!」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小妹,堂蓮鈺大義凜然地斥責,卻讓另外兩個人險些沒從椅子上滑下來。

  「啊啊啊,你是在怪咱們惜鈺哦?」歪了半邊嘴,堂愛鈺再錯愕不過。

  「廢話!我幹麼怪那個被惜鈺拋棄的可憐蟲?」她理直氣壯地反駁。

  「呃……」堂愛鈺有些無言以對,堂惜鈺則面色蒼白、頭兒低垂,一副她已經知錯的可憐樣。

  「你們自己想想嘛!那傢伙又沒做什麼罪不可赦的事,咱們惜鈺竟然連解釋都不聽就離開漁村,還不讓外婆透露她的地址電話,這麼絕情的手段,大概也只有惜鈺做得出來!」

  堂惜鈺默不作聲,讓三姊繼續數落她。

  「我還沒說完呢!最讓人無力的是,事情都過了四年,你在看到他之後竟然還想逃得遠遠的!可你看看人家多有心,不但想盡辦法要知道你的聯絡電話,還快刀斬亂麻地跟女朋友分手……好啦好啦,就算他這麼做很卑鄙好了,但你心裡總有點高興吧?結果咧?真是『看到鬼柳』,」她忍不住繞了句很不輪轉的台語。「我光用想的就覺得你是豬頭、是白癡、是大笨蛋!」說得太激動,只差沒對準堂惜鈺的耳朵尖吼。

  堂愛鈺和堂歡鈺雖是張口結舌,卻又很想起立拍手,因為三妹真把話說到她們的心坎裡,實在說得太好了!

  「是……我是……」堂惜鈺不敢否認,她只能縮著脖子承認。

  「現在怪人家不理你,那根本是你活該好嗎?換作是我,說不定還會沒品的『傘你兩巴攢』!」

  堂愛鈺突然舉手。「等一下,什麼是『傘你兩巴攢』?」

  「喂喂,你沒這麼『聳』吧?就是『賞你兩巴掌』咩!」

  她倒翻白眼。「那幹麼說得那麼不標準啊?」

  「拜託,現在流行講這種咬字不清楚的話嘛!」堂蓮鈺沒好氣的抖腳。

  「好,這不是重點!你還是繼續你剛剛的話吧。」堂愛鈺豎白旗投降,她知道她是LKK ,也是SPP.

  「對!」她馬上轉回來面對惜鈺。「就是這樣!一切都是你活該!」

  「也不必這麼狠嘛,」堂歡鈺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現在回頭去把人追回來應該不遲。」

  「追?怎麼追?人家都拒絕了。」堂蓮鈺攤手。

  「有我們三個狗頭軍師坐鎮,還怕惜鈺沒辦法把人追回來嗎?」堂愛鈺老氣橫秋地拍胸脯。「更何況,想當年我們三個都是為愛勇往直前的積極派,現在妹妹有難,怎可以見死不救?」

  「對、對!」

  「好吧!那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堂蓮鈺做出洗耳恭聽狀。

  「惜鈺!你自己先說,你是不是真的想把人追回來?」堂愛鈺正經八百地問。

  「嗯!」堂惜鈺既凝重又難過地用力點頭。「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我……我這回真的知道錯了!」

  「你哦!如果早把這種事告訴我們不就好了嗎?自己一個人忍了這麼久,不覺得很辛苦嗎?」堂蓮鈺百般歎息。「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倔強到這種地步,唉唉,我也算開了眼界……」

  「別再一直念她了啦!快幫她想辦法。」堂愛鈺阻止她嘮叨下去。

  「是,您老大姊都說話了,做三妹的我能說不嗎?只是,這事得從長計議,而且,細節部分還得好好討論一下……」

  就這樣,四姊妹為此認真開起會來,漫漫長夜,就在她們四人的經驗分享與教戰守則中度過──

  如星證券。

  一早進到公司,每個人都注意到入口櫃檯上擺了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而且很大一束,最起碼有六、七十朵。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有人送花來?」

  「是啊!我看看是給誰的……啊?是給阿喬的,有沒搞錯?」

  「阿喬?署名的人是誰呀?不會是幼冰吧?」最後一句聲音壓得極低,顯然大家都知道他們已經「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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