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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這回您該睡得夠飽了,吃了東西就更能恢復精神。」春彩將她由床上扶起。

  「我想先沐浴後再用膳。」聞到自個兒身上傳出多日未梳洗的汗臭味,九珍不禁皺眉,而昨晚睡在她身旁的男人,又怎麼受得了?

  「好,我這就要人搬來浴桶。」

  「不必這麼麻煩,我直接到浴池去玩,順便泡水舒展筋骨。」

  春彩表情頓時變得猶豫。「這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那浴池有人……」

  聞言,九珍蹙起眉,東宮浴池向來只有她在用,九哥偶爾也會陪她戲水。「是誰在裡頭?」她問。

  「是……兩位側妃,她們正在沐浴,若主子現在要過去,我立刻要她們走。」春彩馬上說。

  九珍眉蹙得更深。居然是她們?!以她們的身份,想使用浴池也不是不能,只是她們明知浴池專屬於她,怎敢真去佔用?

  「算了,就讓她們待在那吧,你要人搬浴桶過來,我在寢殿裡沐浴即可。」她吩咐,不想多事。

  春彩聽了,仿佛松了一口氣般,趕快去張羅伺候主子沐浴的用具。

  見她如此,九珍心頭起了絲絲怪異。

  沐浴過後,用了膳,這一耗,時間竟也不早了,再不久就要見到夕陽,九珍走出寢殿想散個步,就見外頭出現了不少護衛,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她歎口氣,這是九哥派來保護她的吧?他怕她會是權家下一個死的人。

  「九哥還沒回來嗎?」他一早上朝去,不過晌午就該回來,怎麼都這會了還不見人影?

  「主子……」春彩又支吾了起來。

  「又怎麼了?」她見她這怪模樣,也有點火了。

  春彩一驚,這才說:「今日皇上身子不適,取消早朝了……」

  「早朝取消了?」九珍訝然,「那他上哪去了?」

  「王爺……他……他在東宮。」

  雙眉挑起。「在西苑?」她直覺問。

  「是……」

  「又在那?」原來這就是春彩吞吞吐吐一天的原因。

  「嗯……」

  「從什麼時候起就在那的?」

  「從您昏睡後就……」她越說越小聲。

  「那是兩天一夜……他都在那裡……夜裡也是?」她神色漸變。

  「主子,您……先別惱,也許王爺是找她們談事情……咱們別誤會。」春彩趕緊道。

  九珍卻仍是一怔,談什麼事,會連夜裡也沒回她身邊?

  她首次為這種事感到不安。

  「那今日浴池裡的人中,可有──」

  「沒有,沒有王爺,只有兩位側妃,但,是王爺允許她們使用的。」春彩忙解釋。

  聽到浴池裡沒那男人,九珍的心松了松,但隨即又鎖緊。

  是那男人同意她們使用的,他為何會同意?

  他總是很保護屬於她的一切,就連一隻碗,他也喜歡講究專屬,只要是她的東西,就不給他人碰,這是他的習慣,而今……

  「春彩,你說,西苑的事,是不是該處理了?」她像是在問人,又像是自言自語。

  皇宮後院。

  「你殺了這麼多人,還不罷手?!」

  「權家的勢力太大,非削減不可,而且你又何必矯情?你應該也很高興我做的這些事吧,難道見他們死,你不痛快?」

  「……我很痛苦。」

  「這就對了。」

  「這就對了。」

  「但這手段……」

  「不能怪我狠毒,那男人如此信他們,就算設計陷害,也離間不了,更何況那關係……正常的管道是動不了的,唯有暗殺才能消滅敵人。」

  「……」

  「你這傻女人,那男人如此辱你,你該加倍還他才對!」

  想到那男人,女人臉上的恨意登時渲染開來。「此恨綿綿……此恨綿綿啊!」

  「睡了這麼久,精神好些沒?」夜裡,祈夜白關切的輕撫她的額。

  「好些了。」九珍笑著抓過他的手。「你忙什麼去了?」

  他定眼睨她。「我去西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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