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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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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太子妃的寶貝弟弟仗著姊姊是太子妃,居然與黑官勾結幹起賣宮掙錢的勾當,試問賣宮掙銀哪一朝沒有?原本這也沒什麼,偏偏這小子不長眼,什麼宮位不賣,竟將七弟計畫賞賜給昔日愛將的五品官職,賣給了金陵市集中稍有銀兩的屠夫,此舉無疑是公然侮辱了七王爺。其實有他這太子姊夫撐著,侮辱誰都沒關係,即使得罪了皇帝也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惹上七王爺,絕對是死路一條! 因此在得知得罪的是七王爺時,他這妻舅當場嚇破膽子,直拉著太子妃來跟他磕頭,求他救他一命,他原先也不想膛這渾水,可是沖著太子妃的眼淚,明知不可為,也只好硬著頭皮前來試試。 「看在你的面子上?」朱戰楫無瑕玉面陰沈地露齒一笑。 「七弟……」他幾乎要軟下腳來下求了。 「說到面子,太子,七弟我可是給足了你面子,你可知多少人到我跟前碎嘴,這事若沒太子在背後撐著,小舅子敢這麼囂張嗎?」他氣定神閑地盯向來人。 太子一聽。這還了得,連他都扯了進去!當下急出一身冷汗,情急之下拉住了弟弟的衣角,隨即又心驚地趕緊鬆手,就希望他下要注意到自己的舉動。「胡、胡……說八道!是誰?是誰敢造此謠言?我怎麼會唆使妻舅與七弟過下去,這這……七弟,你應該不會信此重傷之言吧!」 「是嗎?我原也不信,但瞧你為妻舅求情不遺餘力,我不禁要懷疑……」朱戰楫神情不悅地盯住他所觸碰過的衣角,神色明顯轉沉。 一旁僕役見狀,已先行入內為主子準備更衣焚服。因為誰都知道爺不愛被人觸碰,凡在不被允許之下受觸碰,事後他必更新衣、焚舊服。 糟!七弟注意到了!這下太子更急,只得裝做沒事,就盼七弟饒了他這回「觸身」之罪,否則兩罪相加,不死也半條命。 「沒的事!七弟可不要聽信讒言,被輕易挑撥咱們的兄弟情誼,不然這麼著,妻舅的事我為求清白,三哥我將親自徹查他的賣官罪行,倘若證實有違法證據,當即論罪絕不寬貸,絕對給七弟一個交代。」為求自保,他再也顧不得來時的目的了,只是如今救人不成,反成了執法劊子手,這大義滅親說得慷慨激昂,只怕回到府邸得面對那票姻親的鬼哭神嚎了。 這日漆金華轎由十二人抬著,後頭跟著二十鐵騎一字排開,如此陣仗出現在陰雨綿綿的金陵街頭,全因朱戰楫剛下朝,忽覺心悶無趣,便命人在鬧街上逛逛,半掀著眼皮,圖有新鮮事能勾起他的趣味來。 看來他閑太久了,自從四海無戰事,父皇登基以來,他已好久沒有用心專注過一件事了,唉,人生真是無趣啊! 半垂著眼,轎子浩浩蕩蕩在一家面鋪前經過,突然在一陣意外的騷動後,轎子靜止不動了,四周皆駭然地沉默下來,因為發生了一件令眾人驚愕之事。 人人倒抽一口氣,眾目全不敢置信地盯著一名丫頭手中的水桶——這丫頭竟下要命地朝大轎潑水! 事出突然,一千隨從愕然當場,竟不知如何反應,就連朱戰楫也愣住了。 只是闖禍丫頭猶不知死活,潑了水後連頭也沒抬就返身回面鋪去。 「站……站住!」七王爺貼身護衛李少總算回魂,不敢回頭瞧爺的臉色,立刻怒喝出聲。如此不敬的舉動,不用爺下令,都該殺! 這一喝,驚得那丫頭轉身抬頭,便瞧見一群人對她怒目相向,仿佛她犯了什麼該立即斬首的死罪,而一旁的左右鄰居也露出同情不已的目光,她不禁困惑。 發生了什麼事嗎?「這位大哥,你方才叫的是我嗎?」丫頭指著自己,全然不解地問。 「就是你,大膽刁民,竟敢對和宮王爺潑水,你要命不要!」李少怒斥。 和宮王爺?誰呀?「真對不住,我剛來金陵,也是第一天到這鋪子上工,剛剛急著打掃,不知有人經過,一時不察弄髒了你們,至於什麼王爺的,都是我的錯,還請見諒!」她初至金陵,不知天子腳下的人物氣派這般大,不過濺濕轎身就像是犯了死罪似的,有這麼嚴重嗎? 「你!」來人的氣勢像是要當場砍了她似的。 她一驚,連忙再說:「這樣好了,我幫你們把弄髒的轎子洗乾淨,如果還是不行,連你們的髒衣服我一併洗淨,你說好不好……不、不不好嗎?這樣還不夠誠意嗎……好好好,我告訴你們,姑娘我沒什麼錢,賠不起你家主子那頂華麗嚇人的新轎子,如果想敲詐,你們是找錯人了,不然這麼著,我上工的地方就是面鋪,若你們不介意,我請你們一人一碗我煮的面,就當是賠罪。」 看來人臉色越來越臭,她只得忍痛做最後的讓步,瞧這群人包含坐在轎內不吭聲也沒露面的人加一加,少說也有三、四十人,經他們這一搞,不吃垮她才怪。 敢情這丫頭還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還道是人家藉機要訛詐她的錢?眾人皆哀歎地搖頭。她死期真是不遠嘍! 「大膽!你當我主子是什麼人,吃得慣你的粗食嗎?!」李少氣結。居然碰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粗食?我做的面在家鄉可是有口皆碑的,相信就是皇帝老爺吃了也要大贊不已,你竟說我做的面是粗食!」出乎意料的她竟大為光火,一反方才的低聲下氣,氣焰高張地朝著他大聲咆哮。 可惡!她這人什麼都好說話,可只要一有人批評她的廚藝,她可是會立即翻臉的,就連天皇老子來了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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