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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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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讓,除非你告訴我想做什麼!」她驚慌地緊扣住他的身子,不讓他移動半步。 他目光帶煞。「還能做什麼?不就是將她丟進廢井裡去嗎?!」他笑得殘酷。 「什麼?!」被人死拖活拉的櫻子聞言,驚恐駭然得幾乎要軟腳。「你……怎能待我……這麼狠?」她顫聲問。 「狠?」他淡漠的勾唇,笑中帶著濃濃的殺意,轉身拉過恭卉的手腕,將她拉至她跟前。 「這張臉上的五指痕跡是哪來的?別告訴我是她自個弄傷的。」方才他與恭兒不歡而散後,他前腳踏出貝勒府,後腳就後悔了,明知她不對勁,他還認了真,實在不應該,於是他又折回,想與她說清楚他要娶她,要她靜心等待,不許她再胡思亂想。 哪知見到她時,就是她在他的屋子裡,捧著腫了半邊的臉咬牙忍疼的在上藥,他追問是怎麼回事,她支支吾吾後的答案竟是——跌傷了? 這清楚的五指痕跡會是跌傷弄來的?他心中立即有了譜。在這府裡,誰敢對她動手? 「是我自個弄傷的沒錯啊,你別冤枉少福晉,快放了她吧!」恭卉苦苦哀求。 永璘表情更冷,將她拉回自個身後,不聽她繼續說謊。 櫻子顫怒的質問:「只因為我打這賤女人一巴掌,所以你就要我死?!」 這聲賤女人讓永璘倏地眯起眼,陰惻側地垂視她,那視線讓人頓覺毛骨悚然。 「我永璘的女人你稱她賤女人?那我又叫做什麼呢,賤男人?」聲音冷得直透骨髓。 「我……」櫻子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憤怒居然敵不過沒來由的驚怕。 「你口中的賤女人,是我永璘費心愛了五年的女人,你賤罵她,無疑是在污辱我!」他不疾不徐卻陰森的說。 恭卉一震,眼眶立即潮濕。 她終於親口聽見他從未對她說過的話,他竟然以昭告的方式讓她知道,這孤傲冷峻的男人,不只說愛她,還說愛了她五年,所以一開始他就對她動了情…… 閉上盈眶的淚眼,一股及時得知的喜悅在轉瞬間擄獲住她,就算先前心中有過不甘,在這一刻,也都拋卻了,只要這男人承認愛她,就算死也無所懼了。 「我只是針對她罷了,沒有污辱你的意思……」櫻子囁嚅的說,氣勢硬是矮了一截。 他淩厲的目光一掃。「是嗎?但我怎麼覺得恭兒臉上這五指印,就像是打在我臉上一般,讓我痛到臉上無光至極?!」水墨眸子極度顯怒。 櫻子驚得身子泛起一陣陣刺骨冷意,不由得後悔對恭卉下了重手。「我只是一時氣憤……以後……以後不敢了。」 「還有以後?」永璘揚起一抹莫測的笑,那笑容令人發毛。 渾身力氣像被抽乾了似的,櫻子的腳再度一軟,讓架著她的人幾乎撐不住她的重量。 「沒……沒以後了。」 「當然沒有,死人哪來的以後?」永璘點點頭,眼眸炯亮的說。 她的心恍若墜入極寒之中。「你……真要將我投井?」 「當然,這也是解決你的一個好辦法。」 原本還勉強保持鎮定的櫻子這下再也無法強撐,淒厲的尖叫起來,「不要!」 永璘一個眼神,架著櫻子的人立即抬起她,低喝一聲就要將人丟下井。 「永璘,別這樣!」見櫻子已然嚇得昏厥,恭卉立刻抱著他跪下求情。 他怒視她一眼。「起來!」他不愛見她為人跪地。 「不,除非你饒過她!」她抱著他的腿,聲淚俱下的哀求。 他懊惱。「她傷你多回,我這是在替你出氣!」 「我不要你為我出氣,她沒有錯,我要是她我也會氣憤,她才是你的福晉,卻得不到你的愛,由愛生恨的事,你如何能責怪她?」 同為女人,她能站在櫻子的立場為她著想,不想逼她入絕境,再說自個來日也無多,櫻子才是能夠陪在他身邊的人…… 永璘陰沉的凝睇著她。「那你呢?她才是介入者,你不恨她搶了該屬於你的身分?」 恭卉將淚悄悄吞回肚裡。「什麼才是該屬於我的身分?我從沒想過要佔據你身 邊的位置,那原就不屬於我,我恨什麼呢?」 聞言,他的眉頭逐漸凝緊,讓她清楚地察覺,他全身的毛髮正緊繃地豎起。 「你對我,到底有幾分情?」一陣令人心慌的蕭索寧靜之後,永璘森冷的問出聲。 從沒想過她對他可能不帶情分,但這回,他忽然發現自個可能犯了大錯了!愛情本就是自私的事,可她如今卻同情另一個得不到他垂憐的女人,她……究竟愛不愛他?!按壓住陡然跳得極快的脈搏,永璘黑亮的瞳眸裡閃動著不確定,心情也逐漸沉下。 有可能嗎?有可能他自作多情了多年嗎?有可能他將一切看得太理所當然了嗎? 可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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