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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雨,很快的停了,但陽光也逐漸西下,更多的懼怕在他心中席捲而來。

  當夜幕低垂,群星閃爍,他一顆心已徹底墜入極寒的冰雪之中。

  她……終究沒來……

  強烈的失落攫住了他,眼底的悲傷如江水奔騰,淚水自他眼服落下,他最終還是沒能留下她。

  渾身力氣像在轉瞬間被抽幹似的,他內心痛到無可抑止的地步。

  他沉痛的站在原地,像尊毫無生命的巨石,萬念俱灰,心痛難當。站了不知多久,他最後才僵硬的轉身邁步離去。

  回到王府,他面如搞木,周身散發著寂霧的死氣,旁人見他如此皆是心驚惶恐。

  「王爺……」李維生大著膽子迎上前。

  「讓人進宮去接人,今晚就送她回沙河村!」他含恨受代。

  既然挽留不住,他會遵守承諾讓她走。

  「可是……」

  「滾!」他神色嚇人,頭也不回的往自己寢房走去,今夜他想嘗嘗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王爺……」

  「我要你滾沒聽到?!」今天這奴才是怎麼了,競敢一再來煩他了他停下腳步,忍不住暴喝。

  「聽……聽是聽見了,可……王妃來了,正在舞場裡等您……」

  「大膽!沒本王寵許,誰敢使用舞場……等等,你說什麼?王妃?!」

  李維生霖齒笑了。「是啊,王妃一早就回來了,等您到現在,這會用過晚膳,休息了一會,正在練舞……」

  他話還沒說完,某人已經消失得不見蹤影。

  舞場中,那抹舞動的纖細身影一如海芋綻放,在他眼中纖塵不染,閃著燦爛的光芒。

  他眼神如癡如醉地緊盯著她的身影轉,正在練舞的人聽見一旁侍女的輕笑聲,以及郎哥的嗚嗚低吠,曉得他來了,停下了舞步轉身臨著他。

  他怕自己所見是幻影,不禁往前路去一步,但她還在原處,一歡水眸定定回望著他,他喜極。

  「回來了?」她主動走至他跟前。

  「嗯,我……我回來了。」他雙目緊凝著她。

  她失笑。「有些晚,我以為今更早些呢。」

  他眉心狂攏,隨即憂然大悟,臉上立刻有了笑意。「是你故意不讓人去通知我,讓我獨自在那絕望的枯等到底?」

  她嫣然一笑。

  「不可以嗎?」她確實是故意的。

  「這是懲罰?」他問。

  「是懲罰。」她答。

  「那原諒我了馬?」他瞅著她為人的杏眼,每次見她,皆如當年的第一眼,除了驚豔還是驚豔。她總有辦法讓他坪然心動,愛火不息。

  「還沒。」

  「那我該如何做,才能取得你的原諒?」他急迫的問。

  「再還我一個孩子。」

  他眼神立即黯淡下來。失去的如何歸還?她還是不可能原諒他?

  她明媚地睨視他一眼。「做不到嗎?」

  「縱然老天垂憐,也難以再找回咱們的孩子。」他失落的垂下肩道。「怎會找不回?再讓我生一個,孩子不就回來了?」

  「再生一個你說什麼?好,好,咱們再生一個不,你要生幾個就生幾個,我都依你,都依你!」猛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他驟地狂喜,放動的抱住她。

  她咯咯笑了。「話是你說的,若做不到,我立刻回沙河村去。」她嬌嗔的道。

  他一聽連忙放下她,深深地凝視她。

  「別回去……請你留下來,做我的妃子。」他嗓音沙啞乾澀的乞求。

  在這雙充滿情意的眸子前,她終於含淚點頭。

  「我想明白了,你固然有錯,不該自負隱瞞我,可我又如何呢?始終不肯真正信任你,甚至不願成為你的妻室,內心總想著自己的退路……我不該只指責你一人,若非我堅持負氣離去,敏戈又何嘗會有機令傷害咱們的孩子?但過去的錯誤己無法挽回,現在,就讓咱們重新開始吧。」她說。

  他頷首,動容的緊摟她在懷裡。「好……太好了……咱們重新來,重新來……」

  喜悅的淚水滑過她白哲的臉龐,他捧過她的臉頰,吻去了她的淚痕,也奪去了她的唇。

  這一刻,雪地逢春,連郎哥都搖著尾巴繞著他們轉圈子,四周的奴僕們個個笑開懷。

  總管太監李維生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人,那是婉師父,剛進王府的她看見這一幕,發自內心的微笑了。

  本來她是來接褚瀞回去的,現在看來不需要了。她的阿褚徒弟確實賭贏了,這一生應該會一直幸福下去,她不用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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