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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我叫你住口!”

  “主子,夫人是堅貞之人,就算大皇子如何脅迫,也決計不會依從的,請您一定要相信她,也請您不要輕言放棄自己!”他堅持的說完話後,垂首而立。

  魏泱驀然愣住,原來這才是彭順要說的,這奴才不是讓他放棄妻子,而是讓他相信所愛、相信自己。

  他眼眶殷紅,這奴才明瞭自己對又苒的情有多深,若真失去她,只怕比失去江山更讓他苦不堪言,這才會對他說這些話,他激動不已。

  “你這奴才……我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欠你許多!”

  烏雲掩月,天地幽謐晦暗。

  興福宮內一雙素手撫上了琴,抑鬱的琴音傳出興福宮,穿過了御花園,越過了太液池,還飛過了一座座的亭臺樓閣,鑽入了人心,讓聞者無不含悲落淚。

  然而她最期盼能聽見的人,卻是無法感受到她思念的琴聲,淚滴一顆顆落在琴上頭了。

  “你這朝思暮想做什麼,任你如何想他,也回不到他身邊的。”魏超坐著輪椅,由李樹推著進來。

  一看見他,呂又苒立刻變臉。“他會回來的,而當他回來後,你便死無葬身之處!”她沉聲說。

  他冷笑。“是的,他會回來,他回來後我不僅不會死,還會活得君臨天下,而他會教我所囚禁,我會折磨得他一生痛苦,後悔與我作對!”

  她臉色刷白,雙手在袖裡拚命的顫抖。

  是宿命嗎?

  宿命讓她與魏泱都逃脫不了前世的厄運?

  她心絞痛起來,幾乎無法自己。

  直想響喊,為什麼,為什麼?!

  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們,讓他們不斷輪回在悲慘的命運中?!

  “只要你依我,我便讓你做我的皇后,你同意嗎?”魏超緊握住她的手腕,語氣居然意外的有些懇求。

  “你的妻子是姚昭蓉,不是我。”

  “別同我提那賤女人,要不是她,父皇何以會對我失望到底,而我心裡真正在意的只有你,我不介意你曾委身于魏泱,只要你肯回心轉意向著我,我能給你女人最高的殊榮!”

  她不屑的甩開他的手。“人說暗戀是最好的啞劇,說出來可能會變成悲劇,而你竟親口說出在意我,這真教我受寵若驚,不過,我不需要你的那令人鄙夷的在意,更瞧不上你給的殊榮!”

  “你敢藐視我!”他咬牙切齒。

  “是又如何?”

  “你!”他氣急敗壞,伸手捏住她那柔嫩尖細的下頷。“你還盼望小老五來救你嗎?而他若真來了,你也不怕自己沒臉見他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若回來,因你而不敢接戰,一輩子做個窩囊的人,這你高興嗎?而他若殺進宮來,發現你已是我的人,你還敢見他嗎?”他陰險的笑問。

  他的話字字句句戳中她心頭的痛處,令她的臉龐慘得如同透明。

  “呂又苒,你怎麼樣都只會是我魏超的!”他狂妄的說。

  “不……”這個認知教她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李樹,把這女人的衣服給我剝了,我今日就要享用她!”他因腳被打瘸,行動不便,便讓李樹代勞剝衣。

  “是!”李樹馬上聽令要去剝呂又苒的衣物。

  她大驚。“住手!”

  李樹只聽命于魏超,一雙手仍是忙碌的要去脫她的衣裳,好供主子玩樂。

  她又怒又急,瞥見牆上掛著魏超的弓箭,她冷不防將他猛地一堆,奔上前取下弓箭,射准李樹的身子,彈出箭矢,李樹哀嚎一聲,抱著肚子痛叫了。

  魏超見狀,訝然。“你會射箭?”他記得在秋海時,她還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躲在魏泱身後,眼下竟提得起他的弓傷人!

  “凡事學就會,並不稀奇。”她冷言。多虧前陣子丈夫悉心教她射箭,這會可派上用場了。“不過,我習箭本意是要狩獵野獸的,但你其實也是畜生一個,射死不足惜!”她將箭矢對準坐在輪椅上的他了。

  他望著她那雙幽冷、不容侵犯的眸子,氣得七孔生煙。他腿瘸跑不開,也無法搶過她的弓,若連一個女人也制伏不了,再叫人進來幫忙,也只是丟自己的臉,最後只能恨恨地道:“好,我今天暫且放過你!”

  夜陰沉沉地迫下,皇宮內一片死氣暗寂,兩道利落矯健的身影躍過高牆,融於暗夜之中。

  “什麼人?!”黑暗中,魏單由床上驚醒,頸上被架了把劍,瞬間寒毛直豎。

  “是我。”這聲音低沉。

  “小老虎!”魏單暗驚,微亮的月光透進窗櫺,他看清魏泱的臉了,而他身後還站著劉守中。

  “二哥很吃驚嗎?”魏泱眸光逼人的問。

  魏單冷汗流出。“你怎麼回得了宮中?大哥……大哥知道此事嗎?”他不安的問。

  “大哥怎會知道,他若知道,我焉有命在?”

  “這……你已知大哥造反了?”

  “嗯,我還知是你慫恿的!”

  魏單身子一僵。“我……我……”

  “二哥不用急著解釋,你的心思我都明瞭的。”魏泱目色沉沉的說。

  “那父皇也……也知……知道此事了……”魏單膽顫心驚,連語氣都顫了。這事他本不打算讓人知道的,等父皇攻進城來後,抓了魏超,自己只當被魏超脅迫,逼不得已才配合的,反正魏超聲名狼藉,父皇定會相信他是被迫的,可若父皇已經知曉是自己慫恿魏超造反的,那自己將來想脫罪已是萬無可能了,因此他才會這麼驚懼。

  魏泱神情變得幽深可怕。“我來就是告訴你父皇的事。”

  “父……父皇連我也惱了嗎?”魏單忐忑的問。

  “父皇駕崩了!”魏泱諱莫如深的說。

  “什麼?!”魏單倏地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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