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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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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我日前到了湖南一趟,調查了一下這人的背景來歷,這才知道,他自稱為有道之士、無量天尊,更說自己是百歲人瑞,但經我一查,他連私塾都未上過,認識的字不超過十個,年紀更只有五十不到,煉的丹倒是害死了不少人,湖南的鄉親指證歷歷他是個騙子,而我手上的這迭狀紙,都是他所害死的家屬寫的,托我上京告禦狀,我算算這狀紙的張數超過百張!」呂正盛亮出一張張的狀紙到魏超面前,臉一沉再道:「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這人已經認罪,承認自己是騙子!」 魏超瞪向那低頭不敢見人的道士,這沒用的東西,竟這就招認了,他咬牙切齒。「父皇,您若真不信任兒臣,又何必天天接受兒臣奉上的丹藥?」他問向父皇。 「你奉上的丹藥,朕沒服,而是讓獵犬服了,而這頭原本精幹的獵犬,如今已成這副德行!」魏衍行一說完,幾個人抬了一個鐵籠子進來,裡頭的獵犬骨瘦如柴,雙目暴凸,眼神狂亂,最可怕的是,對著人吠叫時由口裡吐出的黑血噴得到處都是,還傳來一股腥臭味,狀極恐怖,已然是只時日不多的瘋狗了! 魏超看了大驚。「這……這……」他驚懼的指著瘋狗,說不出話來。 呂又苒對這頭獵犬的慘狀,不忍卒睹,別過頭去,魏泱則乾脆將她攬進自己懷裡,不讓她受驚。 魏泱回想這所有事,出征當日父皇吐血命危,他當機立斷找來夷醫,夷醫一見父皇的發作情形,馬上就知他是中罌粟之毒,父皇清醒後,夷醫將此事告訴他,父皇見到自己所吐的血,再加上他讓呂正盛進宮稟報有關道士是騙子之事,父皇這才相信丹藥有毒,然,與金國大戰在即,為不影響大軍士氣,隔日父皇還是撐著病體現身大軍前授予他令旗,盼他旗開得勝歸來。 而這事他要求父皇隱瞞大哥,因為父皇仍拖著病體,自己又不在京城守護,怕大哥得知東窗事發後,狗急跳牆,不知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於是便請父皇一切等他歸來再做打算,因此眾人全瞞著大哥偷偷替父皇醫治。 儘管如此,他依舊不放心,因為父皇雖已得知自己讓大哥毒害了,此丹藥不可再碰,但這丹藥的可怕之處在于能控制人心,教人抗拒不了繼續服用,他迫於大戰在即,不得不前去戰場,卻仍忍不住害怕父皇會受不住誘惑與折磨繼續殘害自己。 因此他請又苒、太師以及四哥相助,幫父皇戒毒,可若父皇自己意志不堅不肯配合的話,那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父皇的命,那麼他此趟歸來,見到的就只會是父皇的屍體了。 所幸,父皇意志比任何人都堅強,沒教他失望了!為此,他感激不已。 「你這不肖子,瞧清了嗎?還想狡辯什麼?!」魏衍行斥問魏超,若自己當時繼續服用丹藥,那下場就跟這頭獵犬一樣慘不忍睹了。 魏超臉色發青,心知這會再也辯解不了什麼,這丹藥確實是毒物,自己本打算在魏泱回來前毒死父皇的,如此他便能讓江山易主,自己順利登上皇位,可怎知卻遲遲不見父皇的死征,對此他還向道士大發雷霆,怪他用藥太輕,讓他加重藥量…… 而今,他一顫,原來父皇早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就等著看他狠到什麼地步而已。 「不,這不是兒臣所為,兒臣也是受人陷害,根本不知這道士有問題,兒臣原本也不認識這人,是……是……」慌亂中,他先看向魏新,習慣要魏新頂罪,但忽然想起夷醫是他找來醫治父皇的,再讓他頂罪說不通,便目光一轉要找無母的魏曲,偏他今日胃疾犯了,沒在這殿上,只剩下魏單,他便指著魏單道:「是他,是二弟將道士引薦給兒臣的,真正大逆不道的人是他!」 魏單一愕,沒料魏超竟要自己頂罪! 「魏單,你還不快對父皇說清楚,這事與我無關!」魏超用眼神逼迫魏單出來當替死鬼。 魏單暗怒心中,假裝沒見到他的逼視,不為所動。 魏超大怒。「魏單,你最好敢做敢當,若不承認陷害我,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公然威脅人了。 眾人臉色也都變了,那魏衍行更是惱怒,明知這一切都是魏超所為,他卻推罪於他人,正要怒斥,那魏單卻出來跪下了。 「請父皇寬恕兒臣一時胡塗,找來道士想醫治您的病,因此請大哥出面向您引薦,可怎知這道士是個騙子,兒臣也受害了。」魏單道。他忍怒的頂下罪來,魏超背後還有皇后以及眾多大臣撐腰,且此人眶訾必報,這會若是沒真倒,將來必不會放過自己,而在不確定狡猾的他這次能否逃過一劫的情況下,自己謹慎慣了,不敢貿然背棄此人,因此咬牙認罪。 魏泱沒想到魏單會幫魏超,對魏單怒目而視。「二哥,你這是做什麼?!」 「這事真是我失察,才讓大哥背了罪,而真正該死的是這道士,竟敢謀害父皇,此人罪該萬死!」魏單指著道士,將所有的一切怪罪到這人身上,企圖逃過謀逆之罪。 魏衍行臉一沉,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容魏單替魏超脫罪,便先令道:「來人,將道士拖出去斬了!」侍衛將那早已嚇破膽的道士拉出去處死之後,他扭頭回身瞪向跪在地上的魏超與魏單。「你二人雖無心殺朕,卻誤信術士之言,同樣難辭其咎,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他不打算輕放此事,決定要拿兩人問罪。 魏超跪著的腿抖到跪不住了,魏單亦是滿臉的汗。 「朕要奪去你們皇子的身分,將你們眨為庶民……」 「皇上,大皇子孝心被利用,這才受道士矇騙,您不能廢他的身分,眨他為庶民啊!」 外頭突然傳來皇后悲淒的喊話。 「是啊,皇上,大皇子雖有錯,但畢竟是嫡長子,不可輕言廢去!」竟還來了一干臣子為魏超請命。 魏超大喜,知曉母后領眾臣來救他了,魏單也松了一口氣,本以為將罪推給道士後,父皇頂多關他們個幾日,怎知父皇竟然狠下心腸要削去他們的皇子身分,這事態嚴重,著實讓他捏了一把冷汗,幸虧皇后趕來了,要不然自己真要白白陪葬。 魏衍行眼頭一緊,命人將殿門打開,果然看見皇后領了七、八個大臣跪在殿外求情。 「皇后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回鳳儀宮去!」魏衍行怒不可遏,斥退皇后。 「臣妾不走,超兒是被陷害的,若因此遭罪,那未免太冤枉!」皇后哭說。 魏泱見狀搖首,因母后盲目的支持大哥,這才養得大哥無所忌憚,一再犯錯而不知悔改,他苦歎。 「朕沒有冤枉他!」魏衍行怒道。 「您向來對他有偏見,他做的任何事您都不滿意,這對他不公!」皇后忿忿不平。 「現在是他要謀害朕,你扯這些做什麼?!」 「凡事有因果,就是您對他太過嚴厲,又吝於給他讚美,他才會極欲表現,找來道士替您治病,卻不察反而誤害了您。」 「住口,那是他狼心狗肺,連朕也敢下毒手!」 「他若狼心狗肺,您就是絕情寡義了!」 「你說什麼?!」他疾聲厲色起來。 為了救大兒子,她無懼皇上的怒容,直言問道:「您可是要立泱兒為太子了?」 「是又如何?」 「那您可曾考慮過超兒的心情?當初您若讓超兒去打仗,他也能勝利回來,這功勞能屬於他,可您卻讓泱兒去,回來還允他太子之位,超兒是長子,您讓他情何以堪?他如何不對您這父皇有怨懟?!」 他聞言一愣,一時說不出話來。 「泱兒也是臣妾所生,他若是太子,臣妾同樣榮耀,能不高興嗎?可臣妾不是偏心,爭的是一個理字,大業自古以長立國,這是成規,也是宗法,若是輕易廢去,那必定動搖大業國本,臣妾憂心的是這個,希望皇上能體會臣妾的苦心,並且體察國情,憫其長子!」 「請皇上體察國情,憫其長子,請皇上體察國情,憫其長子,請皇上……」皇后說完眾臣跟著喊。 魏衍行見這情景,再想想自己確實對魏超有所虧欠,本想過讓魏泱做太子後,即封魏超為壽王做為補償,但也心知這彌補不了,仍是執意屏棄他,如今,讓皇后與眾臣這樣鬧開,突顯出自己對魏超的無情,也激起眾人對長子的同情,這時候別說論魏超的罪,就是想立魏泱為太子都不是時機了。 為了避免激起朝野更多的反彈聲浪,魏衍行臉一沉的道:「朕明白了,先將大皇子與二皇子軟禁宮中,讓他們反省過後再說,至於儲君之事——」他愧疚的看向魏泱,這會他只能先食言了。「日後再議!」 魏泱見母后帶著大臣出現,就已知今日定不了大哥的罪了,至於自己的太子之位,只要父皇安然活著,那自己就不求什麼了。 魏超喜極,自己不只死不了,連魏泱也未能得到太子之位。 魏單亦是慶倖自己做了對的抉擇,魏超果然命大,能平安度過,他也能幸運逃過一劫。 可魏新開始緊張了,就怕魏超日後會對他秋後算賬。至於呂智玥,他難免不甘,想上前說什麼,卻讓魏泱阻止了,只得閉嘴不說。 而呂又苒微笑的看向魏泱,不覺得這次他未能被立為太子可惜,因為至少他改變了命運,隨著皇上活著,大業並未改朝換代,那麼往後他將不再受過去的擺佈,歷史在此刻起已有了全新的變化。 他見到她的笑容,明白她的心意,輕輕朝她點頭,以後的人生,將由他們一起開創,這回一定會不一樣了。 魏超瞥見他倆的深情視線,不禁滿腹怨恨,自己會有今日的狼狽,都是魏泱謀策的,他這還想與呂又苒恩愛下去,那是作夢 §第十章 皇上指婚五子 被軟禁于自己宮中的魏超怒砸桌椅,嚇得李樹躲到一旁去,不敢靠近,怕自己受牽連同樣遭殃。 「李樹,你這奴才滾哪去了!」他大吼。 李樹本來躲得好好的,這會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出來。「奴才在這兒呢。」李樹膽顫心驚的應聲。 「還不滾過來!」他啦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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