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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那寒玉腰墜的來歷他自是清楚,而那破損的衣角此刻就綁在小兒子的肩上,替他止血,這兩人瞧來已是兩情相悅、不分你我。

  呂智玥的女兒配自己看重的小兒子,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似乎另聽有傳聞大兒子也對此女有興趣……

  一旁的魏超心急,不願意呂又苒就這樣落入魏泱的手中,更何況,他還覬覦呂智玥這個靠山,便在皇上開口前忙道:“父皇,太師人不在此地,只有呂家長子呂正盛在,父皇賜婚非同小可,不得不慎重,不如等回京問過太師的意思,再做決定吧。”

  魏衍行意味深長的瞧向急著阻止的魏超,他這番言行更確認他對呂又苒也是十分在意的,而魏超也是自己的兒子,即便自己偏愛小的,但也不能讓大的心中有怨,一想便道:“說的也是,這事朕還是與太師商量過才好,一切等回京再做打算!”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賜婚。

  魏泱與呂又苒兩人失望下來,只能想,兩人既已心意相通,非君莫屬,那便不急在這一時非要有結果了。

  “小老虎,你要的賞賜朕先欠著,不會抹掉,朕還是會仔細考慮的,你也用不著感到失望落空……”

  魏衍行正說著話,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身子晃了晃,魏泱離他最近,見狀趕緊起身去扶,這才沒讓他倒下。

  “父皇,您還好吧?”魏泱急問。

  “是啊,皇上,您怎麼了?要不要召太醫過來?”姚忠也心驚的問。

  “朕……沒事,不用召太醫。”他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沒什麼血色。

  “可是……”魏泱不放心,要再勸。

  他擺手。“不要再說了,這還有第三場的比賽,朕能撐到那時候的……”而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昏厥了過去。

  眾人大驚失色,魏泱立刻抱住他。“父皇!”

  皇上無預警的昏倒,醒來後精神極差,這第三場比賽也不比了,下令離開秋海,回京城療養。

  龍體突然不適,所有人亂成一團,忙著收拾東西準備起程回京,唯有魏泱一臉憂心的站在禦帳前,其實他早知道這趟的秋海行父皇的身子會出狀況,他曾在出發前試著阻止父皇前來,但來秋海狩獵是每年例行之事,若無重大理由難以取消,他本以為隨著自己重生,身邊的事情也逐一改變,很多事已不是照著原來步驟發生,也許父皇會沒事,怎知,他仍是倒下了,只是這倒下的時機點不同,前生是在來此沒多久就發生了,可這回直等到第二場比賽結束父皇才倒下的。

  而且他憂慮的不只如此,父皇這次只是昏厥,但他知曉從此刻開始,父皇的身子會每況愈下,直至……

  他用力閉上雙眼,不知如何才能改變命運,救自己父皇一命。

  到底該怎麼做,他到底該怎麼做?!

  他手握得都生出青筋來,姚忠遠遠見了,有些訝異,本要上去詢問,那貴兒卻匆匆來對他道女兒受驚過度,哭鬧不休,若不去安撫,恐怕無法跟大家一道上路回京,這讓他只得趕緊先過去瞧瞧了。

  他人還未到姚昭蓉的帳篷前,就已聽見她尖銳的哭聲,他不禁歎氣的加快腳步過去,進到帳篷內,這哭聲更響,到了他都想捂耳的地步。

  他無奈的來到她面前。“別哭了!”他勸。

  哪知她哭得更為驚天動地,他忍無可忍只得上前給她一個耳光。“夠了!”

  姚昭蓉挨打,張嘴愣了半晌,暫時沒哭,但回神後哭得更大聲,並且嚷道:“我要回南方!”

  “好,你這就回去,以後不用再來京了。”他馬上同意。

  “您……您……我就知道,您根本不想要我這個女兒!”她吵著要回去只是氣話,怎知父親竟說好,這讓她終於止哭了,但也非常的憤怒。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你是我的女兒,我怎會不要?”

  “那為何對我如此絕情?女兒知道,這次若非皇上下旨讓女兒一道來秋海,您是不會接我回京的,打算將我一輩子留在南方不見人!”她憤憤的說。

  “這……”她說得沒錯,若非不得已,他確實不想接她來京城。

  “女兒說的沒錯吧,在南方時有祖奶奶疼惜,可到了京城,您卻沒將我當寶,對我不聞不問,連我來的路上車子出了事,您只顧著伴駕,也沒第一時間派人來問,這回女兒跟著大皇子出獵,差點讓老虎吞了,九死一生才回來,嚇得魂飛魄散的,可您也只是派人送來安神湯讓我服下,可曾親自來安慰過我?而這就罷了,那大皇子將女兒丟給老虎,如此過分的事,您當替女兒討公道,可您去討了嗎?什麼也沒做!我真懷疑自己是您的女兒嗎?!”

  他臉一沉。“是的,爹確實不夠關心你,但這是爹故意給你的教訓!”

  她一怔。“給我的教訓?”

  “沒錯,你個性驕縱,完全讓祖奶奶給寵壞了,爹就是發現這點,怕你這驕傲自滿的個性回京會闖禍,因此遲遲不接你回來,這回要不是皇旨,爹還會繼續將你留在南方,而今既礙於皇令你非回來不可,便想趁此機會倒倒你的驕氣,讓你吃點苦頭,才知事情輕重,懂得為他人設想,哪知,你依然驕蠻,這次大皇子只是將你丟給老虎,下次,再犯他,他可能親手殺了你,讓你知道不長眼的人是什麼下場!”

  她驚大眼睛,張口說不出話來了。

  “這裡是秋海,你若再不知分寸的鬧下去,別說回南方了,不如就留在這裡種草養牛過日子算了!”他氣極的說。

  姚昭蓉嚇得跳起來。“我不要在這裡過這種日子!”她馬上說。

  “那就收拾東西走人,遲了,沒人會等你的!”皇上生病,這事大如天,她竟敢挑這時候鬧,真是蠢到極點,讓自己恨不得沒生過這女兒。

  御駕回京養病一個月後,魏單來到魏泱的紫淩宮。

  “二哥,今日初二,是您每月去問安端妃娘娘的日子,這時怎會過來小弟這?”待彭順為魏單斟上茶後,魏泱坐下問。

  皇子若非皇后親生,要見生母自有規矩,得在固定的日子才能母子團聚,二哥的母妃是端妃,母后定下每月初二是他們母子相見的日子。

  “我剛去過了,父皇在母妃那休息,我不便打擾,就繞到你這來了。”魏單說。

  “原來如此。”魏泱笑了。端妃頗受寵,父皇這次由秋海回來,養病也多數在端妃那待著,只有幾天是在自己母后那受她照顧。“二哥既然來了,可要喝一杯,我讓彭順去準備下酒菜?”他問。

  “不用麻煩了,我來說兩句話就走。”魏單揮著手。

  “二哥有話對我說?”

  “沒錯,我是來勸你的,別與大哥作對,你不是他的對手。”魏單開門見山的說出過來的目的。

  “是大哥讓你來的?”魏泱了然的問。

  魏單喝著茶,沒否認。

  “二哥難道就甘心受大哥壓迫?”魏泱眸光逼人的問。

  魏單臉色一整。“咱們大業重長,誰教咱們晚大哥出生,大哥是未來的天子,咱們將來若想安穩過日子,就不能得罪他!”

  “你真認為,只要聽他的話,將來必能太平?”他嚴肅的問。前世當父皇過世後,大哥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削了兄弟的皇權,軟禁的軟禁、屠殺的屠殺,自己之所以沒有立即被殺,那是因為大哥要留著他羞辱,親眼見他痛不欲生、苟延殘喘的樣子,這才能大快大哥的心。

  魏單緊繃著臉。“若不咱們又能怎樣?我母妃雖還算受寵,但僅是妃子,我不可能有什麼作為,這太子之位也落不到我頭上,我只能依附在大哥陰影下過日子而已。”

  “就算如此,也該活得有尊嚴,不能事事都聽他的。”魏泱說。

  “你說得好聽,那是因你也是母后所生,父皇對你亦特別,所以你就有膽逆大哥,就敢瞧不起其它兄弟!”魏單突然拍桌,嚇得一旁剛要為他再斟茶的彭順手一抖,灑了一些出來,幸虧沒灑到他身上,只落在桌上幾滴。

  魏泱皺眉,不解二哥為何突然就動怒了?

  “我知曉你也想爭皇位,是不是這樣?!”魏單激動的問了。

  魏泱臉一沉,心下清楚了,二哥這是替大哥來試探他的意圖,這才會軟硬兼施的逼問,他忍不住冷笑了,也想起來大哥剛登基時,對二哥還算友好,封了他個恭王做,可惜好景不常,二哥之後也反了,被大哥拿下之後,讓人將他大卸八塊,頭顱還掛在城牆上七天才拿下來。

  可在這之前,二哥一直聽大哥的話,替他幹了不少壞事,而這些,自己竟然都忘了,然而此刻想起也不遲,這人,自己就防著點了。

  “二哥是不是誤會了,我在眾兄弟中年紀最小,怎會有此心機?”他故作吃驚狀。

  “若是如此怎會和大哥爭女人,那呂又苒是呂太師的女兒,你瞧上的分明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背後的靠山!”

  魏單說其它的,他不會動怒,可是提到呂又苒,他可沒一絲退讓。“二哥錯了,我瞧上的正是她的人,而且非她不娶。”

  聽見這話,魏單臉色雖變,但心下其實也放心了,瞧來小老虎真沒有雄心,只因為想做花下鬼才與大哥翻臉的。“她是大哥要的人,你真要犯傻嗎?這女人再多都有,何必單戀一枝花,造成兄弟失和。”他好心相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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