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癡情小老虎 | 上頁 下頁


  “這……”她臉龐微熱起來。“爹可是想說女兒下個月及笄,之後的婚配對象?”

  他笑容更深了。“你自幼最知爹的心思,這點就連你過世的娘都比不上,爹也不再繞圈子了,對大皇子你看法如何?”他直接問。

  “大皇子這人……說實話,女兒不喜歡。”她略微思索後,直言回去。

  他訝然。“不喜歡?可爹瞧你與他應對時態度並不討厭,難道是因為他三年前曾死了一位妃子,這讓你不舒服,不想成為繼室?”魏超其實五年前就娶親了,但妻子于三年前忽然病逝,至今皇上並未再為他安排過婚事,因此他的興福宮中只有幾位側室,並無正妻,自己才想將女兒安排嫁給他當正妻。

  “不是的,女兒對做繼室並不介意,只是我對大皇子印象不佳,覺得此人輕浮不可靠。”她直言的告訴爹。

  “輕浮?可是他對你做了什麼?”

  她臉一紅,不語了。

  他眯了眼,猜之前在大廳上定是有什麼的,只是女孩子家不便再說出口了。“爹曉得了,不過,爹也要你明白,那大皇子會是未來的天子,你若嫁他,便是中宮皇后,身為俯瞰天下的天子,難免多情,這方面,你得包容。”他畢竟是男人,更懂得什麼是大局,對於魏超小小的輕浮舉止,並不足以影響自己對他的觀感。

  “爹何以認為大皇子就一定是未來的天子,或許……”

  “大業向來立長,大皇子必是未來的繼位者,而你嫁他,絕不委屈。”

  “可是……女兒能不嫁嗎?”她忍不住問,對魏超這人是真無好感的。

  他臉一沉。“爹讓你嫁予大皇子,倒不是想以女為貴,而是因為爹疼愛你,單純為你設想,想讓你做皇后,好享盡這世間的尊榮。”他歎氣的告訴她,這是真心話,他在朝中已受皇帝寵信多年,該享的榮華富貴都已足夠,並不貪心想更上一層樓,只盼讓女兒嫁得好,成為這世上地位最尊崇的女人,保她一世安樂,而若由自己助魏超得到皇位,那便更不怕魏超敢虧待自己的女兒了。

  “這……好吧,女兒懂得爹的意思了。”她不願與爹爭辯,因為她很清楚,爹看重的是讓她做皇后這個位置,所以對魏超的人品並不探究,可婚姻是自己的,在還未走到那步前,她會再仔細觀察這位大皇子,若真的不合意,她也絕不貪戀皇后之位,最後定會說服爹放棄的。

  況且目前說這都言之過早,在她看來,那魏超心機過重,不見得是當皇帝最好的人選,應該還有更合適的人,思及此,她腦中忽然閃過一雙帶著幾分抑鬱和深念的眸子……

  呂智玥見女兒沒再說什麼,臉色也緩了,由懷裡拿出一個碧綠通透的鼻煙壺來使用。

  呂又苒驀然收回思緒後,乍然一見這鼻煙壺,驚訝不已。“爹,這鼻煙壺怎麼會在您身上?!”這不是在魏泱手中,為何出現在這?

  “何必如此驚訝,這不是你剛才托人送過來給爹的壽禮?”呂智玥好笑的說。

  “女兒何時托人送來這個?”她更驚愕了。

  “就半個時辰前的事而已,爹親自送走幾位皇子離開後,門房說外頭有人送來這個,說是你訂下的,是給爹做壽禮用的——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真是的,一早都送了株紅珊瑚樹,怎又去訂下這個給爹,莫不是知曉爹喜愛鼻煙壺會勝過紅珊瑚樹,這才趕在今日結束前又給爹送來這個吧?”他笑問,猜測的說。

  “這……女兒是有意送您這只鼻煙壺沒錯,可是買下這東西的人並不是女兒。”她將當日與魏泱在古玩鋪子爭鼻煙壺的經過說給爹聽,但刻意不去提自己教魏泱的眼神驚嚇到之事,因為這太難解釋了,而自己也說不清怎會讓一個男人的眼神震撼到。

  呂智玥斂了神色。“所以這鼻煙壺是五皇子買的,但他卻以你的名義送來給爹,這是何意?”

  “這……女兒也不能理解。”她搖首。

  呂智玥沉吟仔細一想後道:“五皇子故意在人前只送了爹一幅普通的畫作,讓人以為他不刻意討好爹,沒想由爹這兒得到什麼好處,可當眾人都走後,他卻又私下送來爹定會滿意的鼻煙壺,這人前不沾鋒頭,人後送禮的行徑,倒是有些手段,瞧來,這位小老虎,真是頭藏牙的老虎,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輕冷一笑。

  “爹說的有理,此人的確不簡單,不過女兒還是不解,他若想私下拉攏爹,大可以自己的名義將鼻煙壺送給您,如此還能博得爹的歡欣,可他卻是以女兒的名義相送的,如此安排才是令人費解。”

  他抿了抿嘴。“莫非,他想以此引起你的注意?”這可不行,他已相中魏超,這魏泱不合他的意。

  她想起那人瞧自己的目光特別,心不禁狂跳起來。“爹,不管如何,這事都該問清楚,您才送走他不久,我去追還來得及!”她起身說,打算現在就去追人。

  “不急,等明日爹進宮再問也成……”

  “不,這事女兒想親自弄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說不出理由,她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這個人。“爹,您放心,他應該走不遠,我去去就回。”她匆匆往門外去了,跨了門坎又回過頭來問道:“爹當真中意這只鼻煙壺?”

  “呃……中意是中意,但既不是你買的,就該還給人家。”他說。

  “此物既已在爹手中,就無須退回了,這鼻煙壺您留著,女兒找他談判,瞧是用錢給他買下,還是真拿女兒的扇子去換,總之,這鼻煙壺是爹的了!”

  “這……”呂智玥還沒響應,她人已經出去了。

  他從沒見女兒這麼性急過,詫然了半晌才想起此刻已入夜,怎好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去追男人,連忙喚來兒子呂正盛,讓他追去保護。

  “主子,後頭駛來的好似太師府的馬車,這是在追咱們嗎?”彭順坐在馬車外,瞧見後頭有狀況,告知魏泱。

  魏泱聞言立即探出頭來往後頭瞧去,確實是太師府的馬車,上頭有呂家的家徽。

  他忍不住微笑了,算准她若見著鼻煙壺定會來見他,可他沒想到,她這麼急,馬上就追來了。

  “主子,咱們要停車相等嗎?”彭順詢問。

  “這夜裡露重,怎好讓她跑太遠,停下來吧。”他含笑說。

  彭順挑起一邊眉毛,聽主子這不舍的語氣,來的定是呂小姐了,這主子讓人將鼻煙壺以呂小姐的名義送給太師,盼的就是佳人得知後追來,瞧來,主子的目的是達到了。

  只是,他至今仍搞不懂,自己無時無刻不在主子身邊伺候,主子到底是何時看上人家的?這陣子他想破頭一直在想這件無解的事。

  馬車停下後不久,太師府的馬車就趕上了,只見呂又苒逕自下了馬車,來到他的車前,隔著車簾問:“裡頭可是坐著五皇子?”

  “正是在下。”魏泱探出頭來,他本生得清俊,月光下,越發襯得他五官俊美立體。

  她見了他的笑臉,心倏然一陣悸動,居然一時語塞忘了要說什麼?

  “小姐特意追來,可是有事要說?”他爾雅笑問。

  “我……有事!”愣了一會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舌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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