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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沒辦法啊,一物克一物,我就愛她那個潑辣勁!”畢書旭笑說。

  “真的假的,你可是商界的玉石冰山,竟讓一個女人給克了?!”沒人相信。

  畢書旭仍是淺笑著,“實在話告訴各位,我自己也沒想過,但就是給克了……瞧,還派人來催了。”

  袁向掐準時間走進來。“少主,姑娘有請。”

  畢書旭露出無奈的表情。“各位對不住了,我若不快些回去,那女人要與我鬧上一夜的,這就先走了,各位繼續喝,今晚酒錢算我畢某的。”他大方買單走人。

  眾人瞧得傻眼,想這些年多少狂蜂浪蝶纏上過他,他一個也沒理會,不知傷透了多少女人的心,這會居然讓一個女人一叫就走?這是怎麼回事?這座千年冰山,不是萬年不化嗎?

  現在真的有人可以融化得了?

  嘖嘖嘖,天下奇景,莫非這姑娘是真正的妖精轉世,媚功過人,否則哪裡辦得到?

  大夥將此事當成驚奇的事,討論半天,最後不得其解,又沒辦法將人叫回來問清楚,只能喝酒了,反正今日這桌酒菜與女人畢書旭已付錢了,大家就不用客氣痛快的吃喝了!

  這頭,畢書旭出了酒樓妓院,袁向立即問:“都到城內了,少主要回咱們城內的宅子嗎?”一般來說,少主應酬完,大多會就近回到城裡的宅子去安歇。

  “回竹園。”畢書旭說道。

  袁向見他臉色疲憊,卻仍執意要走遠路回竹園,雖然有心再勸,但想起了一個人,便不再多說什麼,待他坐上馬車,便將馬車直接駛回竹園。

  回到竹園,畢書旭並未馬上回自己的屋裡,而是往孫子憑的屋子走去,剛走進她的屋裡,就見到英姐守在屋裡。

  對於他的突然出現,英姐像是習以為常,自動安靜的退下。

  英姐走後,他往孫子憑床前走去,她習慣睡時留盞燈,屋裡微亮,正好讓他行動自如,見墨綠被子裹著她嬌小的身軀,留下一截沒蓋到的白嫩小腳,那腳踝上有顆小紅點,十分可愛,也襯得她的小足更加白皙。

  默默瞧著她沉睡的樣子,他面色平靜,唯有唇邊有淡淡揚起的痕跡,視線滑向她的耳朵,見那裡戴著耳塞。

  一個能隨時聽見他人心音的人,那世界會是如何的吵雜?

  有些聲音恐怕不是她想聽見的吧!

  白天就罷了,若連睡覺也會被他人心音干擾,那日子確實不好過。

  因此,夜裡她會習慣戴上耳塞睡覺,如此才能不受打擾的一夜好眠。

  她這習慣是他某夜一時興起過來瞧她後發現的,曉得之後,便經常在她入睡後過來了。

  且因為不擔心會吵醒她,他便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喝茶、看書,就是沉靜的坐一會兒,然後在天亮前離去,而他做的這些事,她始終沒發現。

  今日應酬喝了點酒,便又想著過來,但過來之後,也沒想做什麼,閒適的坐在床邊,燭光下,影子投射在地上,有著淡淡清澈的輝光。

  他替她安排的屋子窗外便有幾株綠竹,夜風吹來,竹香飄進屋內,聞著令人感到心曠神怡,忽然她輕咳一聲,他轉頭朝她望去,只見她依然閉著眼睛睡著,只是那眉頭有些蹙起,似乎不太舒服。

  如今已是晚夏,在入秋之際夜裡總有幾分涼意,她踢了被子,難怪在咳嗽,他起身替她將薄被拉好,覆蓋在她身上,見她眉頭松去,不由得淺淺一笑,但倏地,他察覺自己這份溫柔的心思,暗自震撼起來。

  臉色一沉,他轉身要走時,突然瞥見床頭上放置著一塊方巾,那方巾不像女子用的,是男子之物,他伸手取過來,攤開一看,角落繡了一個孔字。

  他長眼倏眯,當日官廟孔替她止血,這方巾就留給她了嗎?一個女子留著男人的方巾做什麼?!他冷笑。

  將方巾捏在手中,走出屋子,英姐站在外頭,他將方巾丟給她,落了一句,“燒了。”

  “英姐,孔公子的那塊方巾你可有瞧見?”隔日午後,孫子憑一面翻找方巾,一面急問英姐。

  她已將方巾洗淨,打算下午去趟佛寺,若能遇上官廟孔最好,若是不能就交給佛寺住持,請他代為轉交,可哪知這會卻是怎麼也找不到那塊方巾了。

  英姐走過來,見她仍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不禁露出為難的表情。“姑娘……”

  “如何,連你也沒瞧見嗎?我記得我前一晚還放在床頭的……”她在床底下找一圈找不到,回頭見到英姐的神情,立刻疑心的問:“你真沒瞧見我那塊方巾嗎?”

  “奴婢……不知。”英姐尷尬的說。

  主子讓我燒了方巾,這事好對姑娘實說嗎?說了姑娘會生氣吧?

  她將英姐的心音收進心房,阿旭來過,還燒了那塊方巾,這是為什麼?

  孫子憑瞧了一眼不安的英姐,慢慢地在床邊坐下。“英姐,我這裡半夜有人來過嗎?”

  英姐不善說謊,又不知能不能說這事,乾脆沉默不語。

  可她已聽到原來阿旭三天兩頭就會趁她入睡時出現,他到底都是來做什麼的?

  對她不放心,親自來查探她?還是……想她了?

  不不不,不可能,他對她不可能有那種心思的。

  那就只剩來親自查探她的這種可能了,她的心不由得快速的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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