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茶家小主母 | 上頁 下頁


  “這……也可以。”瞧她哭得可憐,不過就是擔心自己,嚇壞的小女人罷了,他滿腔歉疚,不吃雞蛋就不吃雞蛋,依她了。

  “嗚嗚……你怎麼沒一件事幹得好的,光會拉屎不生蛋,你與雞屎有什麼兩樣……”她越哭越傷心,最後嚎啕大哭起來。

  雞屎,他與雞屎一樣?

  這下,他笑不出來了。

  而接下來他臉色更是鐵青了,因為這女人要他寫家書

  范祖遠坐在唯一沒被燒毀的倉庫地板上,眼見那女人不知去哪借來紙筆墨,雙手交叉於胸前,盯著他嚴肅的說:“你寫吧,向曾家求助去,要不然咱們真要餐風露宿餓死街頭了。”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就是那顆被煎毀的蛋,現在也用不著面對這分難堪,這一燒,等於燒光他的一切,自己這會是真正的山窮水盡、一貧如洗了。

  但要求助曾家談何容易,記得原主曾思齊被趕出家門時,曾家祖母就已經言明生死不問,要他就算死在外頭也不必讓人回去報喪,曾家連收屍都不肯的。

  本來莫可兒要他親自回去磕頭求饒,瞧能不能求得祖母的原諒,可他是有骨氣的,既已被趕出來就沒臉皮再回去,因此一口回絕了她的要求,誰知,她便改要他寫信。

  她讓他寫一封文情並茂的認錯信由她帶去曾家,替他開口借些銀兩回來救急,這女人為了五斗米連他的臉面都不顧了,可恨自己之前還愧疚讓她吃苦,打算將來好好對待她的,這會卻覺得可笑了,這女人哪裡與他同心了,不僅瞧他不起,還不肯與他共患難,這女子無德,就算落在未來也是讓人不齒的!

  “快寫!”她板著臉面催促,現實是殘酷的,臉面幾兩重,得先求生,後才能求臉。自己若能回娘家求,她也會回去的,只是莫可兒的娘家也窮,否則就不會圖聘金賣女兒了,既然回娘家沒用,當然就只能向曾家求援了。

  見她態度堅持,范祖遠氣憤的拿起筆來,咬牙的開始寫了。

  “慢一慢。”她瞧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喊停了。

  “又怎麼了?”她讓他不顧廉恥的寫信向曾家搖尾乞憐,他都奮力的寫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的字……”她像是有點驚嚇到的表情。

  他瞧著自己歪七扭八的字。“是醜了點,但又如何?”憑著曾思齊的記憶,這朝代的字他還是會寫的,但毛筆字他沒寫過,未來人連鋼筆都少用了,哪裡會用毛筆?

  這就跟騎馬是一樣的,曾思齊會的知識他都仍保有,但需要身體力行的,就有待訓練了。

  “何止醜,簡直不能看!你到底練過字沒有?”這比六歲孩童的字還不如,這傢伙可是曾家嫡長孫,讀書寫字是基本的課業,怎會將字寫得醜成這樣?

  要不是自己前生為了替二姊牽線與曾家聯姻,曾費心的帶二姊見過這小子,確認這張臉是曾思齊無誤,否則她真懷疑這人只是頂著曾思齊俊俏的面皮,其實骨子裡住的是另一個人——一個比曾思齊還沒用的廢人。

  他滿臉通紅。“練過……只是沒練好。”想不出藉口,他只得這麼說。

  “可你以前不是寫過書信給阮家二小姐?那字沒這麼醜的。”她見過他寫給二姊的信,內容是關於退婚的事,雖然字跡普通,但至少還能見人,哪像現在,這信送去曾家,曾家的祖母看了肯定先吐血,想借錢,那不是說笑嗎?

  “這……我找人操刀的,咦?不過,你怎知我寫過信給阮家二小姐?”他隨便搪塞後,忽然想起他寫信給誰,她怎會知道?

  “我……”這一問,讓她想起自己的身分,她是莫可兒,不再是阮玫禎,以後關於阮家的事自己不可再提,免得重生的事被發現。“算了,還是我來寫吧,你只要最後署名就好。”她無奈的說。

  他臭著臉丟出毛筆,心想,這女人也不過是個採茶女,自小沒受過什麼教育,就不信真能寫得比他好。他冷笑著等著看她笑話,瞧她究竟能寫出什麼來。

  可這一瞧,眼睛登時越睜越大,這還真是一手好字!

  她的字娟秀中帶著剛勁,字跡十分好看,令他瞧直了眼。這真是她的字?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還真不相信!

  “你練過?”

  “嗯,是曾花了點時間練過。”她邊寫邊點頭。

  “稍微練而已?”

  “嗯,我自小學習力強,練過就不會差。”

  “這怎麼可能?”

  她放下筆,斜斜睨他一眼。“何必大驚小怪,你都能將字練成蚯蚓字形了,我會寫字,寫得還比你好,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他一張臉紅得像是要滲出血來,這妻子樣樣比自己強,難道,老天真安排讓他到這來當小白臉的嗎?

  他心涼了涼,丟人現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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