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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外頭果然傳來騷動。太上皇等人?等誰?又是誰敢這麼大膽的讓他等?!

  不到須夷,外頭的嘈雜聲越來越響,害得她不得不悲壯的開口說:「走……走吧,咱們一起吧!」如果沒辦法對鬼神遠之,就只好妥協。她悲哀的想。

  「嗯。」他依然是神清氣爽、春風得意之相。

  帷簾一掀,他先下,隨即她也被請出來了,才站定,就吃了一驚,這才知道外頭黑壓壓一片,跪了竟有上百人!

  而太上皇現身後,只朝這些人看了一眼,目光就又飄回到她身上,現已是十月天,秋風頗涼,直到宮娥為她罩上薄帳才將視線轉移開去。

  他很奇怪,對她的健康特別在意,舉凡飲食、睡眠、暖衣,無一不留意,好似她是青瓷薄瓦做的,怕一不留神就摔破了。

  但事實上,她的傷勢已完全痊癒,身體康健得很,這男人卻對她的身子過度小心呵護,宛如過去曾教什麼事驚嚇過,更像是怕她會突然疾病纏身,非得謹慎照顧不可,這讓她倍感奇怪。

  以為宮娥為她添衣後,他就該馬上要這些人起身的,可他老大不知又哪根筋不對,望著前方的宮殿蹙眉,驕矜地任上百人跪著不叫起,真是太不體諒人了!

  「太上皇!」她看不下去,靠近他,咬牙提醒。

  他不理。

  她惱了,伸手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有幾個眼尖的已瞧見。她竟敢觸碰太上皇的身子?!

  他睨她,那模樣依然不太受教。

  她索性動作加大,他的袖子己教她扯得飛揚了,這下,所有人都看見了,眼睛是一徑的瞠直,嘴巴闔不攏。

  這女人是誰?膽敢對太上皇如此放肆?!

  太上皇竟也無動於衷,平常的他,早將這大膽妄為的女子處以極刑了!

  但他卻文風不動,只是表情略顯不耐,好一會後終於掃視眾人,恩典的說道:「都起來吧!」

  百人這才敢戰兢的起身,而一起來,眾人眼光又全投向太上皇身側的女人,對她好奇不已。

  「太上皇,臣妾終於苦等到您了。」率先開口的是一名女子。

  謝紅花注意到站在最前端兩排,約莫二、三十人都是打扮華麗的女子,而說話的這位,站在首位,長得美豔動人,眼角帶有幾分高傲,衣著也是特別鮮豔華麗,當下,她猛然領悟,這人是太皇后,她身後兩排的人都是太上皇的嬪妃,原來他的後宮早一步先在長沙等候了。

  面對自己的後妃,南宮策神色淡漠,多日不見,也不見熱情。

  太皇后似乎習慣了,沒有在意,但在盯向謝紅花後,眼神立即變得細綿帶針。

  謝紅花心驚,馬上躬身萬福。「臣女謝紅花見過太皇后以及眾位娘娘。」

  「你大膽!」

  原本只是躬身的她,當場嚇得雙腿跪地了,她這一跪,南宮策即刻變臉。「誰准你跪的,立即給朕起身!」

  這一吼,她更動不了了,傻傻地跪著,不知如何是好。

  李三重馬上讓宮娥將她攙扶起來,南宮策的臉色這才沒那麼雷電交加。

  太皇后高玉賢不禁心驚。這女子不過向她下跪,他何以當眾發這麼大的脾氣?

  這讓她十分沒有顏面。

  「太上皇,這女子……有罪。」在太皇后的右側,另一名女子忍不住的道。

  瞧她的排位與穿著,這女子該是僅次於太皇后,太貴妃級的人物。

  南宮策寒芒直視。「她何罪?」

  太貴妃楊宜望而生畏,但是仍牙於咬,瞪著謝紅花一襲的正紅色輕羅錦衣道:「她竟敢穿紅裳,她無關於皇令,依旨該斬!」

  謝紅花大驚。「穿紅裳有罪嗎?!」她馬上駭問。

  「你難道不知道,日前太上皇才頒下聖旨,全國上下,不許有人穿紅裳,就連嫁娘也不得以紅色示人,改以棕色代之,而你竟敢公然抗旨,挑釁皇令,你當然有罪,必須受死!」

  她愕然,不知太上皇竟下了這種聖旨。

  不過,他為何要下這種有違常理的聖旨?這難道又是他想整她的另一個手段?

  「臣女不知,所以、所以……」這下該如何是好?莫名其妙的,自己難道要被砍頭了?

  「來,人,將此女押下去候斬!」太皇后見勢,下令要人動手,可卻是無人敢動謝紅花分一壘,因為在場的侍衛都是一路隨太上皇來到長沙的,深知主子的態度,誰會敢不長眼的聽命于太皇后的命令去動謝小姐。

  而其他的官員,見她隨太上皇由鑾駕裡出來,兩人的互動又不一般,自知她與太上皇的關係匪淺,誰會笨得出頭去幫太皇后爭這事,再說,眾所皆知,太上皇對自己的後宮向來不上心,他不吭聲,眾人又何必多事,徒惹禍端。

  高玉賢見竟無人敢動謝紅花,完全無視於她這太皇后的指令,登時怒得滿臉通紅。

  南宮策冷然的標向了她,但這一眼可教她心懼了,馬上不敢再露出怒容,就連剛才幫著發話的楊宜也縮緊雙肩,暗自發顫了。

  她們畏懼這男人已久,沒人敢對他絲毫仵逆,今日見有女子竟能夠這麼親昵的接近他,一時醋勁大發,才敢在他面前多言,但這會瞧他臉色,已是後悔不已。

  「哼,朕是下了旨意,禁穿紅裳,可是那並不包括朕的小水兒,這紅裳專屬於她,旁人要穿,如何能夠?唯死而已。」

  此話一出,四下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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