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太監皇妃 | 上頁 下頁 |
| 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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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祥這時跟著走進來,卻注意到太子妃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這……雞湯不是做給瞻基的。」 「不是送去皇太孫宮的嗎,難不成我聽錯了?」孫仲慧不解地問。 「孫嬪誤會了,這雞湯不是給殿下,而是給初日公公的。」宮女順兒伺候太子已妃時日已久,見主子不答話,便自然地替她回了。 不過才笑著說憲,便發現太子妃正惱怒地瞪著自己,教她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近來娘娘隔三差五的就要人送東西去皇太孫宮,名義上是給太孫的,可誰不知道東西送去的有兩份,一份就往初日的小閣去,她以為這事沒什麼,宮裡也經常有主子賞東西給喜愛的奴才。 況且,娘娘方才也承認東西不是給太孫殿下的,她才會多嘴地提了,不料卻因此惹怒娘娘。 「給初日的?」孫仲慧驚訝地大聲問。 這會就連胡善祥也很訝異。「母妃對初日公公……這麼好?」 她以為母妃應該是討厭初日的,這會兒心中的震驚可要比孫仲慧大多了,但她生性謹慎,表現出來的沒有那麼激烈。 太子妃瞪完多舌的順兒後,朝兩人板起面孔。「好什麼,我不過是聽說那奴才這陣子身子不爽利,沒能來給太子調理身子,怕她再病下去會怠慢了對太子的照顧,才讓人送盅雞湯給她補補。」 她都這般解釋了,兩人即便心中仍有疑惑卻不敢再議論。 「原來如此,我正想著不過一個奴才喝什麼雞湯,我瞧他八成是因為平常貪嘴,喜歡亂吃東西,這才會吃壞腸胃。母妃仁慈,只是個奴才罷了,既然病了就打發他去專門治奴才的安樂堂看看,或賞些藥讓他吃不就成了,特意命人做了雞湯給他,這不折那奴才的壽嗎?」孫仲慧語氣刻薄地說。 太子妃臉色沉了沉,還來不及說什麼,她就又張口道:「不是我要說,伺候太子與太孫的人,理當顧好自己的身子,竟敢生病,真是不知輕重一對了,前陣子還發生了件離譜的事,這奴才半夜裡鬧失蹤,驚動了太孫將皇太孫宮的人全部叫去,連我的宮人都被找去問有沒有見過那奴才,簡直莫名其妙。後來才知原來他竟是半夜裡去茅房,結果遇上大雨回不來,站在茅房裡打了一夜的噸,回來後全身還有屎臭味。」孫仲慧說著掩住鼻子,好像真的聞到臭昧般。 「妹妹……母妃想送雞湯給誰,哪輪得到咱們多嘴,還有初日公公的事你就不要再說了。」胡善祥驚見太子妃的臉色己難看到極點,可偏孫仲慧完全不會察言觀色,只好出聲制止。 「你管我說什麼……,是,我不說了。」孫仲慧不高興她敢打斷自己說話,正要回嘴時,總算注意到太子妃的臉色,這才立刻尷尬地閉上嘴巴。 太子妃的好心情全被破壞,瞪著兩人問道:「你們倆來東宮做什麼?」 「我只是與妹妹在路上巧遇,就一道來給母妃問安而已。」她每日都會來請安,孫嬪則是想到才來,兩人今日剛巧碰到一塊。 不料太子妃態度冷淡,輕哼一聲,「問安?甭了,我見了你們頭就疼,這會沒事就都回去吧,也好讓我耳朵清靜清靜。」 兩人見她不悅地趕人,也不敢多留,趕緊就退出去。 胡善祥走出殿外仍忍不住回頭,隱約聽到太子妃又交代人送雞湯過去皇太孫宮,心底的狐疑更深。 為何母妃的態度突然轉變? 難道,她真寵溺兒子到這地步,肯接受一個太監當兒子的愛人? 白天才得訊朱棣已班師回京,不意到了夜裡卻又傳來惡耗。 半夜裡,朱瞻基在睡夢中被吳瑾叫醒,郭愛就睡在他身側,連忙跟著要起身,但朱瞻基卻將她壓回床上,要她繼續睡。 他獨自去到前殿就沒有回來,一個時辰後又有宮人過來傳喚郭愛去東宮。 朱瞻基一走,她根本無法入睡,一有人來喚,馬上換上衣服就直奔東宮。 進入東宮正殿,只見朱高熾、太子妃以及朱瞻基都在,一見她到來,朱瞻基立即讓她上前。 她見殿上的人臉色皆是凝重,心不由得跟看提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悄聲問朱瞻基。 他一臉的沉重,「剛才李安著人快馬加鞭,給我送來密旨。」 朱棣的密旨?! 「那內容是什麼呢?」她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皇爺爺病重,讓我和母妃立刻前往虎帳,並令父王鎮守京城,以防有變。」說到朱棣病重時,他聲音忍不住硬姻。 郭愛聽完臉色刷白。朱棣果然出事了! 「你現在就走嗎?」她著急問道。 他點頭,「皇爺爺危急,我與母妃必須馬上趕過去,而這事極為機密,萬萬不能讓兩位王叔得知。一旦我與母妃動身後東宮無人,找你過來就是讓你細心照顧好父王……以及你自己。」 父王並不知道他們的事,因此在父王面前,他不能對她表現出丈夫對妻子的關切,只能輕輕補上這句。 她明白他心系自己,要不是她有孕在身,不能跟著他趕路,否則他定會帶她同行的。為了不讓他擔憂,她連忙點頭道:「殿下放心,奴才會盡心照料太子的……」也會好好照顧自己跟孩子的。她不動聲色地輕撫小腹,以眼神溫柔示意。 「初日,這段時間你就待在東宮,別回皇太孫宮了,我會著人協助你處理事情,凡事別太勞累,明白嗎?」太子妃已然將她當成兒媳,十分關愛,自然也放不下懷有身孕的她,只得叮嚀道。 太子妃其實很訝異,父皇既然傳喚了瞻基,為何也喚她去?又心想大概是因為太子得坐鎮京城不能前往,才轉而召見她,怕是也有遺言要交代給太子。 「是,奴才知道該怎麼做的。」郭愛極為感謝太子妃的關懷。 「娘娘、殿下,可以出發了。」吳瑾已在宮門外備好馬車,前來催促他們起程了。 「你們快去吧,初日會看顧我的身子,你們無須擔心,只管這一路自己當心起了儘快將父皇平安護送回京。」朱高熾垂淚,催促中也合著叮嚀。 他們不敢再耽擱,趁著夜色悄悄出到宮門,只見那裡早已停著馬車,朱棣心腹李安正在等候他們來到。 一見到他,朱瞻基腳步一頓,讓郭愛別再前進,如今天色昏暗,隔著這一段距離李安不至於看清她的面目,郭愛只得遠遠的看著他攜著太子妃出宮門。 太子妃在李安的攙扶下上車,動作間卻感覺到他從寬大的袖中塞來一個東西,手下意識接住,卻像是一紙信件。 莫非父皇是有何吩咐?她心裡猜疑,強裝無事坐進馬車中,這才三兩下拆開信件,卻是越看越心驚。 她臉色沉凝,顫著無血色的唇輕聲道:「聖上……的囑託,本宮一定照辦。」 待她話聲一落,車門外的人影才離去,走到朱瞻基的馬邊提醒道:「殿下,皇上那不容耽擱,咱們該起程了。」 朱瞻基依言跨上馬背,回頭再凝視郭愛一眼,心頭卻忽然生起一股不安,但見她迎風而立,朝著自己淡淡的笑,他又壓下那抹不甯,策馬而行。 一行人才出發,胡善祥就由暗處走出。 見到她,郭愛微微吃驚。「太孫妃?」她怎會在這裡? 「別緊張,殿下與娘娘連夜出宮之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也是太孫的人,我只會幫他,不會害他,就連你,我也能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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