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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不知者無罪,本官不會怪罪。」顧柏臨話雖這樣說,可不苟言笑的態度令人發毛,尤其他掃視了眼前驕奢淫逸的情景,嘴角帶起諷笑。

  「呃……今日是下官孫子的生辰,這……地方的鄉紳一時鬧開了,所以……」王興業不安的覷著他,懊惱今日這模樣讓顧柏臨撞個正著,想著該怎麼解釋才好。

  「王大人僅有一孫,當然寶貝,壽辰之日歡樂點也無妨。」顧柏臨說。

  「多謝世子爺體諒……但敢問世子爺怎會突然造訪?」不明來意,王興業謹慎的問。

  王同天這痞子不曾見過自己父親如此謹小慎微的樣子,警覺了起來,忙整了整淩亂的衣裳,站到王興業身後去,裝出一臉老實相。

  而原本笑鬧的賓客與妓女,瞧王興業父子都戰兢起來,精明眼利的也立刻正經坐好,不敢再胡鬧下去,安靜瞧這閩浙巡撫找上王興業是出什麼事了。

  顧柏臨冷眼瞧著王興業父子,一會後才道:「本官來尋人問罪的。」

  「問……問罪?問……問誰的罪?」王興業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嗆了。

  「你的。」

  王興業一驚。「下官何罪?!」

  「來人,將王大人的罪狀念給他聽。」顧柏臨撣了撣自己的衣袖,吩咐下去。

  左右立即有人上前大聲讀出他的罪狀——

  「浙江布政使王興業,任職期間賣官牟利,查出二十七條賣官案:另貪扣朝廷發給地方官員的俸祿,共兩萬一千兩,以及前年蘇州大旱,國庫撥銀賑災五萬兩,私扣下三萬六千兩,僅一萬四千兩用於賑災:還縱容其子王同天在外橫行霸道,魚肉鄉民,甚至休棄髮妻,強搶民女×樂作亂。王興業利令智昏、貪贓壞法,治家不嚴,遺禍百姓,該當何罪?!」

  王興業正心驚顧柏臨居然能搜羅到自己這些罪名時,聽到「砰」的一聲,回頭去看,自己不中用的兒子居然嚇得跌倒在地,一旁的賈善德和王同天的六歲兒子要拉他起來,可他太胖,兩人拉不動只好作罷,任他難堪的癱坐地上。

  廳上的賓客原本是心驚王興業被當眾讀出罪狀,後又見王同天出醜,個個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王興業覺得丟臉,磨了牙,先穩了心,才轉頭對顧柏臨狡猾的道:「這些都是誣告,賣官之事是下官的屬下所為,下官事前完全不知情,不過日前查出不法,己將此人革職查辦。另外,貪扣朝廷給地方官員的俸祿,這更是子虛烏有的事,大人可以儘管去查,浙江有哪個官員未拿到俸祿的?至於私扣賑災銀兩,這更是天大的冤枉,五萬兩下官全數花在災民身上,不夠的下官還私下墊了八千兩出去,這些都有賬冊可查,容不得下官造假!」他自信從容的替自己辯白。

  這賣官一事,他早做了防備,如果東窗事發立即會有人出來做替死鬼頂罪,而那貪扣俸祿的事也一樣,浙江這些大小官員還得看他臉色行事,誰敢真出來指控他汙錢?又不是不怕他秋後算賬!

  光是這廳上就有好幾個他的手下官員,他不過向他們掃去一眼,這幾人立刻如鼠輩般的縮肩低眉了,誰敢多說一句?!

  關於賑銀就更好解決了,那賬冊做得極漂亮,任誰也抓不出錯處,想用這些定他的罪是難上加難。

  王同天聽父親說完這些話,膽子才像是生回來了,讓賈善德再一扶就順利站起來了。

  王興業故意去瞧顧柏臨的臉色,心想他該是極為錯愕的吧?哪知卻見顧柏臨鎮定如常,似乎早知道他能開脫這些罪,這教他直覺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既然王大人對這些罪狀都能有合理的解釋,那本官也不為難,不過,你治內不嚴放任兒子胡作非為之事,又如何解釋?」顧柏臨再問。

  王興業冷笑。「下官承認小兒是對女人多情了些,但絕無在外狐假虎威欺民擾民,更沒有強搶民女×樂之事,反倒是下官那前兒媳,嫁入王家七年無子,卻成天哭鬧,與妾室爭風吃醋,鬧得府中不寧,還不知檢點,與人私通,兩年多前甚至與人私奔,至今下落不明。」

  「沒錯,這女人生不出孩子,還不守婦道,與人勾三搭四,我這才休了她的,請世子爺明察!」王同天也說。

  反正如今那齊香君己是死人一個,屍體都被丟在荒地了,隨他們父子怎麼說都死無對證。

  「胡說八道,我哪裡不守婦道,與人私奔了?!」齊香君忽地怒氣衝天的出現。

  王同天一見到她,大驚失色的又跌倒了,還撞到跛腿的賈善德,兩人一起跌到地上去,賈善德教他的r肉壓得差點沒斷氣。

  「你……你怎麼沒死?!」王同天驚慌失措的問。

  王興業也大吃一驚,不明白死人怎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死?我為什麼會死?難道你派人殺過我?!」她上前故意問。

  「我……我……」王同天慌亂的瞧向父親,讓他想辦法回答。

  「我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之前聽聞你與人私……出遊,擔心你出意外,這才會這麼問,如今見你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王興業惺惺作態,假意的說。

  齊香君大怒。「你對我這個前兒媳可沒這麼好心,日前才派人去大牢裡殺我,是我命大才沒受你所害。」她指控。

  王興業臉色一變。「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王大人真不知道嗎?」連顧柏臨都質疑了。

  「當……當然……」王興業衣服內裡已經汗濕,表面上仍故作鎮定。

  他心中暗想,這齊香君在他王家多年,多少知道他們父子的一些秘密,如今不死,怕是會反咬他們一口了!

  「難道,連咱們幾個的死,你也不清楚嗎?」

  此時雷青堂走出來,他身邊還跟著水玉蘭,後頭還有嚴文羽、趙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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