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榮恩商賈妻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一時間,甲板上的船娘走得一個不剩,水玉蘭見自己一上來這些人就走光光,這還不打緊,走前還不忘給她一個妒忌怨恨的眼神。這是怎麼了,她得罪了她們嗎?

  她納悶的走向雷青堂,見他唇角帶著一抹笑。

  「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才上來?」他詢問。

  「小喬對上回黑衣人劫船之事有些後怕,上了花船後緊張,奴婢安撫了她一會,見她好多了才上來找您的,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她解釋。

  賈善德是主客,他不到,船不開,在等待的時候,雷青堂讓水玉蘭到甲板上來,他有話對她說,所以在這等她。

  他微蹙了眉。「早知道小喬不敢坐船,就不該帶她來的。」

  「其實還好啦,她只是一開始想起那件事,心情平復後就好多了,再說,她可是忠心耿耿的,奴婢若是上船,怎可能自己留在岸上,照她說法,無論如何都要在奴婢身邊保護的。」她笑說。

  這個小喬對她當真盡力報恩,赤膽一片,非要跟著她冒險,像這次來昌化,二少爺為了掩人耳目,身邊不好帶太多人,但她堅持同行後,小喬立刻表明態度,死都不肯自己一個人留在杭州別府,二少爺這才無奈的同意帶小喬一塊上路。

  雷青堂要不是看在方小喬對水玉蘭忠心的分上,他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多帶一個人來冒險的。他輕歎,「罷了,名孝會照顧她,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嗯。」水玉蘭點頭嫣然一笑。「對了,方才那些船娘怎麼了,見到奴婢過來就走,還一副氣憤的模樣?」

  她不解的問。

  他瞟她一眼。「我想她們妒忌你吧。」

  「妒忌?」

  「可不是,我眼裡只有你,其他女人能不吃味嗎?」他理所當然的說。

  她無言,不過也懂了他的意思,雖說有些自大,但似乎是事實,她也反駁不了什麼,自己的男人確實很迷人,想起這點,她小臉略略酡紅起來。

  雷青堂真愛瞧她俏紅嬌顏的模樣,無聲的歎了口氣,清俊的臉龐漾起笑,由袖裡取出一枚象牙章子來交給她。「這你收下吧!」

  她瞧著手中的印章,兩枚是一對的,印身一枚刻有「天長」,另一枚刻著「地久」,合起來就是「天長地久」。

  兩枚章子是各自的名字,刻有她名字的用五彩絲繩並加紅色的穗子系縛,而他的雖也同樣用的是五彩絲繩,但加的是藍色的穗子,瞧起來極為精緻高貴。

  水玉蘭雙眼晶亮著。夫妻喜用雙印作佩飾,意寓成雙成對、雙雙對對,再加上印身上的天長地久字樣,她己明白他約她上甲板的目的,就是給她這個。

  「據說把它掛在身上,夫妻可以璧合珠聯,永不分離。」他眼裡藏著笑,內蘊深情,語氣極柔。

  他給她這個的意義她十分清楚,不禁心頭發熱,眼角有了濕潤的感動。

  「好的,我會天天將它掛在身上,您也一樣。」她將屬於他的章子親自掛在他的腰帶上,自己的則是交由他掛上。

  兩人互見身上的配印,皆是溫暖一笑,彼此的情意已經不需言語就能完全明瞭了。

  一絲溫柔笑意掠過他的唇,他拉著她一起欣賞湖岸景色,此時船雖未開,但和風愜意,湖岸上楊柳依依,綠意盎然,美不勝收,不禁感謝起這個賈善德來得晚,反而讓他們兩人擁有難得的甜蜜時光。

  忽然一陣風吹來,引她迎風而立,這個方向恰巧讓她望見岸上搭了座華麗的棚子,想來是有錢人家搭船遊湖膩了,改搭棚賞湖取樂,棚內坐了一男一女,那男子身穿錦衣,但身材r胖,其貌不揚,而女子卻是眉目如畫,美麗動人,女子正手持琵琶彈唱著,因花船距離棚子稍遠,聽不見這女子的歌聲如何,但這應該也不重要,因為那胖男子根本沒聽,只顧那女子上下其手,那女子沒拒絕,更不閃躲,還有意與他調情,邊唱歌還邊朝那胖男子拋媚眼,身子完全倒向男子身上。

  水玉蘭見了皺眉,光天化日,這般尋歡作樂實在不太好看,要嘛也找個隱密點的地方,這瞧著她都忍不住臉紅了,正想告訴雷青堂這件事,忽聽見朱名孝喊著,「公子,賈爺到了!」

  他們一聽,立刻收拾情緒,得要開始作戲了,至於那對男女,水玉蘭也無暇去提了。

  賈善德由嚴文羽親自領上船,雷青堂立刻迎了上去,水玉蘭扮小廝,自是趕緊跟在主子身後,低著頭等著吩咐,並利用機會偷看賈善德幾眼。

  這個賈善德四十多歲人,鷹鼻鷂眼,身材矮小,可眼神銳利,一瞧就是精焊之人,她光瞧他的相貌,便直覺這人非善類。

  「你就是田公子?」賈善德似用鼻孔看人,仰鼻對著雷青堂問話,雷青堂化名田雨,即是將雷字拆開再上下顛倒。

  「是,在下就是田雨。」雷青堂不矜不躁的應聲。

  賈善德見他年紀不大,卻已有見慣風浪的穩當,這便稍稍高看了他幾分,但他這人其實誰都看不起,只有自己最了得,因此態度依舊高傲。「聽說你手上有珍寶,特意邀我來觀看?」

  「田某手上確實有批珍寶,不過不知是否能入賈爺的眼就是了。」雷青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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