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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望著受傷的手掌,悲哀自己竟然想搖尾乞憐的博取她的溫柔,這種不入流的手法,難怪她會如此不屑,就連一句話也沒說的掛了他的電話,她看透了他的卑鄙了嗎?

  她終於瞭解他是這麼無恥的人嗎?

  闔上眼,苦笑了起來。其實就算不齒於這樣的自己,他也願意這麼做,只要能讓她多看他一眼,腳步再多停留一秒也好。

  苦澀的抿起嘴唇,站起來,拎起外套。這裡太悶了,他需要找個地方透氣,也許喝點酒,會讓他好過一點。

  才轉身將外套穿上,突然砰的一聲,有個面無血色的女人沖進來了。

  她身上還穿著素色的棉質睡衣,腳上踩著室內格子拖鞋,脂粉未施,神情慌張。

  「水墨!」她來了!

  「你哪裡受傷了?有沒有怎麼樣?要不要緊?痛不痛?是不是還沒看過醫生?要不要叫救護車?!」楊水墨沖向他,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

  他怔了怔,嘴角逐漸勾出上揚的弧度。「我沒事,只是手受了一點割傷,我想就算不看醫生也沒關係。」他安撫的說。

  「手受傷了?我看看!」她還是不放心,焦急的拉過他的手檢查。

  看見他手掌上有著大大小小不少道割傷以及刺傷痕跡,她瞪了好幾眼,那模樣像是比受傷的他還疼。

  注視著她,明經生滿足的享受起她為他驚憂的神情。

  由她的裝扮,猜得出一掛上電話後,她連一秒都沒耽擱就趕來了,這證明了什麼?

  證明她心裡還是放不下他,這份認知讓他幾乎希望自己的傷能再更重一點,只要能留住她飄遠的腳步,就算失去一手一足他都願意。

  「這個傷不看醫生不行的,走,我陪你上一趟醫院,你恐怕得縫針了。」楊水墨皺眉憂心的說。

  他好想笑,因為心開了,不安散了,所以他忍不住讓笑容爬上臉龐。

  「好——」

  「我帶來消炎藥膏了,經生,你不是說要擦藥嗎?不如先擦一點藥膏後再去掛急診。」翰鈴去而複返。

  明經生的笑容凍結,而楊水墨的憂切也冷了下來。

  翰鈴微笑著。對,這就是她要的。

  可是原諒她吧,她無法坐視自己被屏除在兩人之外,雖然罪惡,但她沒辦法克制自己不卑鄙的出現。

  楊水墨視線冰冷的調向她手裡的藥膏。「那好吧,他就交給你了,你幫他擦藥吧,我走了!」他根本不需要她,自然有人會細心照顧他的,而她竟傻得不顧一切的沖來,現在……看起來像是她出現在一個不該出現的地方。一股難堪湧上心頭,她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明經生連忙拉住她的手,眼裡顯露出的是急切的懇求。

  她雙眼因憤怒而迷離了起來。他到底想怎麼樣?難道非得要兩個女人都為他焦急嗎?

  她從來不知道他是這麼貪心的人?!

  一把火憤憤的燃起。「有翰鈴照顧你就可以了,你並不需要我!」

  「水墨,你是我太太,我當然需要你——」

  「說的好,我會來是基於『夫妻』一場,以為你真的受了什麼重傷,但是如果以後還有什麼事,不是太重要的話,請你秘書處理就好,拜託你儘量不要驚擾到我,這樣讓我很困擾。」她冷然的說。

  這話讓他臉色發白,拉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他手一松,她頭也不回的就走,背雖是挺直的,卻僵硬得像是即將要碎裂的石子。

  他鐵青的看著她的背影,心不斷的縮緊,再縮緊,緊到幾乎就要爆裂了。

  「經生,對不起……」身後的翰鈴泫然欲泣。

  「夠了,滾,滾出我的視線,滾!」他終於爆發了,滿臉怒容,恐怖得就像只受了重傷的獅子。

  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情緒,翰鈴嚇得踉蹌了一下。

  「還不滾!」明經生大吼。

  她睜大了眼,全身抖顫,不敢再停留,落荒而逃。

  「老兄,這場地你還滿意吧?」邵正崎鎖上畫廊的大門後得意的問。

  「很好,不過不是場地好,是水墨規劃得好。」倪兆專程前來確認三天后要展出的各幅畫作的標位,確定無誤後,邵正崎陪著他走出畫廊。

  「也是啦,水墨在展場設計這塊一直很有天分,可惜生活太過優渥幸福讓她志不在此,否則她應該會有不錯的成就。」邵正崎惋惜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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