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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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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她愁上心頭。「謹兒會有危險嗎?」 「危險?呃……事實上每個孕婦在生子時都會有危險的。」大夫謹慎的回答。 「是嗎?」他的面容頓時凝結。 「但公主身體健康,只要不要出意外,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瞧見他陰霾的表情,大夫趕緊再說。 他轉過身,瞪著窗櫺外的斜陽綠茵,好半晌沒有出聲。 「冬陽公子,您怎麼了?」大夫額上冒出了點點汗珠,忍不住心驚。難道公主有喜,不是喜訊? 「大夫……我想拿掉這個孩子。」良久過後,他開口了,語調竟是陰沉得駭人。 「什麼?」他、他沒聽錯吧?! 床榻上原本閉目的人兒倏然睜眼,眼角立時逼出一道深刻的水紋。他不僅不要她,連孩子也不屑擁有! 再霸道的愛也無法挽留心已不在她身上的人,當下她竟想起了南宮輔,她不要這樣,她不要強求了…… 「你說謹兒走了?」冶冬陽心頭像梗了什麼,窒得難受。 「是啊,一早丫鬟打水進房服侍公主,她就已經不在,可能是昨晚半夜裡走的,公子,這可怎麼辦才好,公主有孕在身,怎能讓她就這麼走了?」暮春顯得焦急,老實說這些日子以來,他知道公主不是偷人也沒偷公子的東西,主子是為了心結才離開公主的,這他完全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把人給盼回來了,還懷了孕,怎麼又走了? 冶冬陽頹然而坐。「走了……」她竟然不吭一聲就走了。 「公子,公主會不會回長白峻嶺去了?您現在趕去還來得急,快去將人追回啊!」 「追她……」 「公子您發什麼呆啊,公主有孕在身,您不能不管她!」 「她身邊應該有人保護……再說追回她又能如何?」他失神的喃問。 「當然是成親啊!」暮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成親?!」他瞪眼。 「公子,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沒錯,老爺以及大夥是死得很慘,一開始時我也是義憤填膺的對公主極為不諒解,可眾人心裡也知這是那南宮輔為了得到公主造的禍,公主並不知情,怪不得她呀,再說老爺生前多疼公主,就連咱們懷疑公主偷人老爺都不信,那份疼愛與信任不就說明了不管發生任何事,老爺對公主的支持是不變的,所以這事他也不可能怪到公主頭上的。」 說到這兒,暮春瞧主子冷凝了臉,但頭一次他不理主子難看的臉色繼續說:「咱們也都看得出來公主與您分開後有多難受,如今又懷了公子的孩子,這孩子是冶家的,公子有責任將人連同孩子帶回來,否則老爺真會死不瞑目的!」 不料冶冬陽越聽臉越沉。「那孩子……不能留!」 「不能留?!您這是在說哪朝的話?」暮春驚嚇的問。 「我不想讓那丫頭受罪,更不想她跟她娘一樣……」 「這……我的媽呀,我說公子啊,您越說我越糊塗了,什麼跟她娘一樣啊?我只知道這孩子是老爺生前望穿秋水的寶貝,您得保住這孩子,至於公主,她不也是您的心頭肉?您就別再為死去的人感到內疚了,他們只要您快樂,不會怪您的!」 冶冬陽悶坐著,依舊不吭一氣。 暮春見了焦急,他沒念過書,不曉得那當頭棒喝的意思是不是真敲公子一記就行,如果是,那他現在還真的很想找根棒子來。 「公子,您自從與公主分開後,眉頭沒一日松過,您不快樂,那躺在地上服侍了您多年的人也不會快活的,暮春求求您,就別再折磨自己了,去把公主接回來,別再她苦您也苦,再這樣下去,連躺在地下的老爺都要氣得跳上來罵人了!」 「你們……真的可以不怪是謹兒間接害了大家?」 「不怪不怪、想開了就不怪,活著的人快樂最重要,而且平心而論,公主在的時候待大夥都很好,雖然刁蠻些,但她是個好主子,大家都喜愛她,甚至連死去那些人的家人都說這事怪不了公主,衷心希望公主與您能有好的結局。」 暮春連番的話令冶冬陽開始沉澱心神。 眾人都可以放下怨懟,那他矛盾困頓的心,是否也可以不再壓抑了? 「公子,您別遲疑了,再猶豫人都追不回來啦!」暮春急得團團轉。平常公子做事還算果斷,為何一遇到公主這事偏偏這麼躊躇? 冶冬陽凝重的掏出懷中的紫玉鐲子。這鐲子意義非凡,傳了十七代了,除了長媳不得外傳…… 他深深吸足一口氣。這鐲子是屬於那丫頭的,除了她,誰都沒有資格戴! 對著鐲子緊緊一握,他霍然起身,原本神魂飄失的眸子再次綻出明亮燦光。 該是追回冶府長媳的時候了! 盛夏時節,終年極寒的長白峻嶺上依舊寒氣逼人,而寒地裡卻出現了一處渾然天成的仙境暖閣,在輕煙縹緲的暖閣裡正坐著一名玉面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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