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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豐鈺忽地朝他輕招了手,示意皇弟靠向他的嘴邊,似有話要對他說。

  他訝然的挑了眉,仍是靠了過去。

  「我與父皇不同,這點,二弟千萬別誤會了。」聲音不大,但已足夠申璟與高月聽見了。

  高月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這傢伙竟敢對申璟說這種話!

  她全身發熱,連耳根都紅通通的。

  申璟則是面容有些發青,輕吸一口氣後,才退回原位。「是嗎?」他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隱忍什麼。

  豐鈺轉頭,態意的欣賞著高月酡紅的嬌顏,態度依然十足從容。「我想母后是白忙了,我的太子妃根本不用她老人家費心。」

  他這話一說完,高月迅速仰起小臉看著他,一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

  太子妃,他說的是太子妃嗎?

  是她嗎?有可能嗎?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皇兄是否異想天開了?天朝開國以來,太子妃均是從三品以上貴族或由官家中挑選,高女官的家世你是最清楚不過了,這位置她不夠格!」申璟忍不住說得難聽。

  豐鈺但笑不語,眼底卻有著十足的把握。

  申璟沉下呼吸,竟痛恨起他的自信。「皇兄莫非是在說笑?」

  他臉上還是笑著,可是眼瞳裡的笑意已經無影無蹤了。

  昨夜除夕,他照例是與父皇、母后,以及所有天家人一起守歲,但身邊少了個人,讓他一個晚上都若有所失,若年夜飯有她陪著一起吃該多好?

  唉,轉眼間月月入宮已有三年了,那女人至今仍不開竅,他明裡暗裡都說這麼明瞭,她還是寧願當只縮頭烏龜,將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來個相應不理,裝傻到底,他忍不住咳聲歎氣。

  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今天他刻意晚起,讓一票趕早來對他拜年的大臣與皇親們全吃了軟釘子。

  東宮每年在大年初一總會湧進四方人馬,這些人嘴裡拜年,心裡卻是拜金、拜銀、拜官,希望拜拜他來年能升官發大財,他又不是神仙,哪能有求必應,若無才能,父皇那他也說不上話,而真有能力的人又何必來拜他?

  若要等他登基,那也遠了,今朝他是太子,未來未必還是,將來之事,誰又能說得准呢?,

  過了晌午,他才姍姍起身,打石在寢外等候已久,一聽聞聲響,立即出聲問:「主子可已起床?」

  「進來吧!」他坐在床緣,懶懶的道。

  打石這才領著宮女入內伺候他梳洗。

  「大殿上來拜年的客人們,奴才一一收下他們的年禮後,就全打發走了,也暗示您今日想求個清靜,奴才想,這些人識趣得很,今天不會再有人來吵您了。今日得空,主子,您打算做什麼?」打石一面為他整衣,一面問。

  見主子沒回答,托石也沒追問,他今年十八了,比前兩年的心思與處事都顯得穩重許多。

  他仔細為主子穿好衣袍,滿意的瞧了瞧玉樹臨風的東宮太子幾眼後,對伺候太子梳洗的宮人揮了揮手,要他們退下,他隨即也轉身跟著要走,主子錯過了早膳,午膳可不能再錯過,他正準備為他張羅去。

  「打石。」豐鈺將人喊住。

  「是,主子。」他連忙轉回太子身邊,垂首候著。

  「你想……大年初一,她在做什麼呢?」

  打石只眨了一下眼,就曉得他指的是誰。

  「奴才想高女官與高大人父女相聚,應該有不少的體己話要說,可能關著門下想有人打擾……又或許四處拜年去了吧。」怕主子聽出話裡頭有太明顯的暗示,他連忙又多說一句。

  東宮女官平日沒有假期,唯有在過年時得以放假七日不用待在東宮候命,昨天一早,高女官就告假回家過年去了。

  但昨天才走,主子今天就問起,這會不會黏得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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