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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豐鈺狀似痛心的搖著頭。「我說高女官,王叔犯了跟你一樣的罪,有道是主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叔是不是也該問斬啊?」他走近高月,像是與她商討罪行的模樣。

  高月眸光對上他,只覺得眼前的笑臉很狡猞,恍然間她了悟了。這人……是故意要她一個小人物大大的挫挫詠龐王爺的銳面,讓他在百姓面前丟光臉,但是……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還有,拉她觸怒皇親,又演出這段明顯是要幫她脫罪的戲碼,且無形中大大拉抬了她東宮小女官的減勢,他將她一再往浪頭上拱,究竟是有何居心?她蹙著眉著實想不通。

  「斬與不斬但憑太子做決定。」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得道。

  「怎會是本王決定,你是東宮女官,這事還是你說了算。」他還是將問題丟回來。

  今天他就是要她做足壞人就對了,她皺眉。「那就斬。」事到如今,她已確定自己鐵定會平安無事,他會保她周全,這是他之前給過她的保證。

  「你敢!」詠龐大喝。

  「她是東宮女官有什麼不敢的。」豐鈺淡淡道。

  「太子真要放任一個小女官欺人?」詠龐氣結。

  「放任?王叔說過本王絕對是萬無過錯的,既是如此,本王又怎會放任自個兒的人欺人。」

  這句「自個兒的人」讓詠龐徹底鐵青了臉,頓時明瞭,他是找錯人做主了,今日的臉是丟定了!

  今日是高月滿十五歲的及笄之日,笄禮就設在高府,豐鈺特地起了個大早前來觀禮。

  她昨晚就先行回高府準備了,一晚未見她,他趕在大清早就出現在高府的太廳之中,嚇壞了一票高家奴僕,從沒見過最大尾的主客毫無架子第一個就到的,太子的提早出現,著實讓高家人多忙碌了一陣子。

  他到之後沒多久,高家也陸續湧進賀客,這其中有七成不是高家親友,這些人會到,除了因為聽說太子會親臨,皇后會派人賜上象牙發簪之外,全沖著東宮女官之名而來,他們皆想來瞧瞧這女官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丫頭是一戰成名了!

  現下不只京城百姓知曉她,天朝內外大概也沒人不知東宮有個高女官,官威之盛,連皇親也敢得罪,連太子也得禮讓三分。

  但他何只禮讓她三分,他根本是將十成十的厚禮全數奉送給她了!

  他的女官如今可說是天朝鋒頭最健的紅人了!

  他星眸熠熠的望著大廳上穿著粉紅色服的女子。

  在《禮記 曲禮上》上載:「女子許嫁,笄而字。」在這日,天朝女子視為一生中的大日子,得舉行束髮插簪的儀式,稱為「笄禮」,從此即宣告世人女子已成年可以婚嫁。

  小丫頭長大了,成年了,他明年滿二十也要舉行成年冠禮,那麼應該就可以開口了吧……他在心頭盤算著。

  瞧著她散開一頭烏絲長髮,溺搦娉娉地立在廳上,由於母親已過世,今日負責執禮的是她母親的妹妹,她姨娘當眾為她細心地梳了一個髮髻,並鄭重地簪上皇后賜的發簪。

  他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她似乎若有所覺的往他這兒望來,見他雙眸晶亮,光彩奪目,她不禁怔忡了半晌。

  她及笄,他這麼高興嗎?

  她朝他皺了皺眉頭,他見到了卻笑得更開心。

  這人,真怪!雖是這麼想著,可她白皙細緻的臉蛋卻倏地染上一抹嫣紅。

  這麼個大人物出現在七品小官的府裡,未免太招搖,她要他別來的,可是他硬是要來,還厚著臉皮告訴她,三天前得知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後,便興奮得睡不著覺,盼著這一天趕快到來。

  他又不是她的親人,這樣的表現會不會太過莫名其妙了點?

  想來爹都沒他那麼高興吧!

  見他還在笑,她顯得更加不自在了,心跳也有些加速,見鬼了,見到他熾熱的目光和俊朗的笑臉她竟會臉紅心跳,她這是怎麼了?

  她用力別過頭去,不敢再與他視線交錯。

  看不見她水亮的明眸,他笑容雖未消失,但漸漸變淡,眼裡像是少了些活力似的。

  笄禮結束後,高月隨著婢女小菊兒往內堂裡走,皇后特准她放假三日,無須回東宮覆命,所以她能有三天的時間陪陪許久未見的爹。

  「小菊兒!」一走出人滿為患的大廳,避開那一大票不知哪冒出來的親友後,她立刻拉起小菊兒的手,昨天深夜太子才放她回來,夜裡沒驚動己熟睡的小菊兒,這會兒禮畢才有機會與她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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