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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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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東珠膀子一縮,擔憂的瞧向主子。冉璧璽馬上歎氣的對著哲勒沐道:「眼酸這種小事,是我要喜東珠別多嘴告訴你的。」 「哼!你的事朕哪件能當成小事看待了!」他生氣的甩袖道。 她不禁苦笑,就是因為任何事都是大事,她才不想將事情「鬧大」,這會他曉得了,果然又惹他發火,她無奈的再歎一口氣,轉向程太醫問道:「這有很大的問題嗎?」 「嗯……請問娘娘這狀況多久了?」 「自從那日在城外被撞後……距今該有半年以上了。怎麼,該不會是那次落下的病根吧?」她緊張的問。 程太醫深沉的點了點頭,汗水開始劈啪咱滴落,轉眼頸子已濕了一圈。 「說清楚!」哲勒沐表情像是要吞人了。 他連汗也不敢抹。「娘娘的腦部當時受創,外觀看起來並無大礙,可腦子裡頭卻不斷出血……這血塊恐怕就是造成娘娘視力減退的肇因……」 「這會如何呢?」他聲音已經明顯的僵硬了。 他猛吞口水。「娘娘不久……漸漸的就會失明!」 「混賬東西,你敢信口開河!」哲勒沐狠狠的就朝他摑下一巴掌。程太醫被打跪在地上,連起身都不敢,身子直顫抖。「當初她有問題你沒能及時發現,這會還敢對朕說渾話,你說朕會不會殺了你? 」他氣急敗壞的怒責道。 「請汗帝饒命!」程太醫身子抖得不象話。 「哲勒沐,別這樣,這不是程太醫的錯!」冉璧璽見程太醫被打,趕緊出聲為他開脫。 「他失職,醫術不精,朕根本不信你會失明,你若失明,朕第一個挖出他的眼睛謝罪。」哲勒沐怒極。 冉璧璽見那程太醫已然要嚇暈,她力持鎮定,忍住心慌的再問:「程太醫……你好好說,我真會失明嗎?」她其實也害怕得不想相信。 程太醫抖縮著抬起頭來,「是……而且……興許再過幾個月,血塊再大些,屆時您……您就完全看不見了。」 她驚愕無語,怎麼……會這樣? 頓時,她的身子被哲勒沐抱住了。「朕不會讓你看不見的,朕會要人治癒你,你不會有事的!」他急切的安慰。 「呃……嗯……」她僵直的點頭,可內心已紊亂成一團。 「璧璽,你別慌,你信朕吧,朕不會讓你的眼前變黑的!」 「嗯……我信你……」但她雙眼發直,心亂如麻。 「璧璽!」他呼喚著她,可她耳中再也聽不見任何話。 「將那撞傷皇后的人給朕殺了!」哲勒沐大為震怒。 「是!」赤力火速退下執行命令。 那老漢駕車撞傷皇后,之前以為皇后無礙,便將人釋放,想不到皇后眼睛竟會出問題,這老漢是非死不可了! 赤力一走,哲勒沐轉身回到延春閣,現在那兒隨時都有一票大夫在,他命全國醫術高明的大夫都得進宮為皇后診治,這已是這個月來的第三批人了。 幾乎每個診過她的人都束手無策,搖著頭的離開,他怒火攻心,心急如焚,卻也無法可想,只能不斷找人入宮,期盼能出現一線生機。當他來到延春閣外,又聽見有人歎氣離去。他鐵青著臉跨進門坎,第一眼瞧見的就是冉璧璽失望的淚痕,他心痛如絞,也憤怒無比。 「滾,全滾出去!」他朝著那些無用的人大吼。 眾人全抱頭鼠竄的滾出去。 冉璧璽幽幽地望著憤怒的他,吸著鼻子。「哲勒沐,別再找人來了,沒用的。」她柔聲說。 「誰說沒用?!朕一定會找到方法治癒你的眼睛!」 她朝他憂戚一笑。「別為難這些大夫了,現在的我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趁我還能看得見,好好的看你,我不想忘記你的模樣。」 他聞言一震,「璧璽……」 「你過來,靠我近些好嗎?」她輕柔的呼喚他。 他哽咽了,知道她現在只能瞧見五步以內距離的人事,遠的她不是看不清,而是看不見了。 他快步走近她,握住她的手。「璧璽,朕在這兒,朕在這兒!」 「嗯。」她淚水滿眶,捧著他的臉龐,睜大模糊的眼,想仔細將他看清楚。可惜,不知是光線太暗,還是她眼睛真不行了,怎麼看,都覺得他的輪廓看不真切。哲勒沐癡望著她水亮的明眸,如此明媚的眼睛即將失去光彩,他難以忍受,實在難以忍受,憤怒得握緊雙拳,憤恨難平! 這女人為何如此苦命,為什麼就是不能好好的承受他的嬌寵?老天何以這般苛待她! 「哲勒沐……你別為我心急,若上蒼真要我失去雙眼,這也是我的命,我不怪任何人……」她歎口氣,將小臉貼向他的胸襟,就這般倚著。「哲勒沐……明天陪我看日出好嗎?」她哽聲問。 「好……咱們一起看。」他用飽含壓抑的聲音道。 「還有,日落時你也陪我,夕陽也很美的。」 「嗯……朕答應你,陪你看盡每一天的日升日落……」他紅了眼眶。 酸澀的淚水在她的笑靨中滑下,「哲勒沐,不要難過,我有你陪著,並不覺得害怕。」 他猛地用力抱住她,一滴淚正悄然滑過他剛毅的臉龐。 「是的,沒什麼好怕的,你有朕,有朕!」 「哲勒沐。」 「怎麼了?」只要她睜眼一喚,他一定在身邊。冉璧璽輕轉頭,見他正對著自己笑,不安的心緒平穩了許多。 「這時間你不是該去前殿與大臣議事了嗎?」 「朕不去了,就交由額倫與庫開去應付就可以了。」他仍窩在她身邊不肯走。 「這怎麼行?你是汗帝,怎能將責任拋開全丟給人臣去做,我可不想你因為我被人罵是置國事于不顧的昏君。」她推他離開。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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