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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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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他就這樣抱著她闖進御醫所,御醫們乍見他帶著妃子直接過來,全嚇慌了手腳,程太醫趕緊迎了上去,這是他執掌御醫所以來,首次遇到這樣的事。 「臣叩見汗帝,請問您來此!」 「廢話少說,快給朕瞧瞧,玉妃懷孕了沒?若有了喜,朕有重賞。」 哲勒沐性子急,直接將臉紅到不行的冉璧璽安置在內堂一張椅子上,回頭見程太醫還驚愣著沒動,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將元神召回的急忙上前去。 「汗帝認為娘娘有身孕了嗎?」他小心問起。 「就是不知道才要你來問診!」哲勒沐臉色已經十分不耐了。 程太醫一顫。「是是……」拿了醫箱轉向冉璧璽。「娘娘,得罪了。」他請她將袖子翻起,露出細白手腕。 冉璧璽羞答答的伸出手給他,他慎重地為她把起脈來。 哲勒沐一臉期待的看著,甚至還焦急的左右踏磨了幾步,似乎在嫌程太醫的動作太慢,診了半天還遲遲沒有結束。 冉璧璽瞧了好笑。生孩子的是她,他倒比她還要緊張!在他像是等得不耐煩要開口罵人前,她睨了他一眼,要他稍安勿躁,他這才又將要開罵的嘴闔上。 程太醫的神色卻越來越沉凝,哲勒沐也發現了,犀利的雙眸直盯著他,見一滴鬥大的汗珠竟在這大冷天裡由他臉上滑下,哲勒沐的臉龐霎時沉下,側頭輕瞥向冉璧璽,她的笑容也已消失。 哲勒沐不再催促程太醫,任他對她反複診了好一陣子,直到他終於收手的垂立一旁,哲勒沐才忽而露出微笑。 「辛苦了,程太醫,來吧,咱們出去開藥方子吧!」 「是。」他這交代程太醫立即就聽明瞭了,汗帝是聰明人,發現有異,不想讓愛妃聽見診後的結果。 「不,有話就在這裡說,身子是我的,我有權知道是怎麼了。」冉璧璽略微激動的叫住他們。 「汗帝?」程太醫為難的問向哲勒沐。他臉上的笑容不變。「好,就在這說。程太醫,是不是玉妃還沒懷孕啊?」 「是的。」頭垂得極低的回答。 「嗯,沒關係,來日方長,朕再努力就好,你下去吧!」他笑說。 「是。」程太醫急著要退下去。 「別走,回來。」冉璧璽卻喚住他。她不是笨蛋,明白他定是診出了什麼,哲勒沐斕著不讓他說,可她一定要知道。 「娘娘,還有事吩咐?」程太醫無奈又回頭。 「請你對我實話實說,我怎麼了,可是哪裡有問題?」 「這… … 」他再次瞧向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帶著警告眼神的哲勒沐,他哪敢多說一個字。 連程太醫都看出哲勒沐的警告之意,她是他的枕邊人,又怎麼瞧不出!「你不讓程太醫對我說實話,難道我就無法從別處得知了嗎?這宮裡宮外,大夫多得是,我隨便找一個都成。」她朝哲勒沐氣憤的說。 他面色一沉,「好吧,程太醫,你照實說吧。」 「是……在說前,臣想再確認一些事。」 「什麼事?」哲勒沐口氣極為沉冷。 「請問娘娘腹部是否受過創傷?」 「有,可那又如何?那些醫官告訴朕,她的傷勢已複元了不是嗎?!」 「外傷是已經複元了,可內傷… … 」 「內傷?什麼內傷,給朕說清楚!」他暴聲怒吼。 程太醫當場嚇得不敢動彈。 冉璧璽見狀,瞪了眼哲勒沐,立刻轉而溫和的望向程太醫。「我前陣子在蒙古被箭所傷,這難道有什麼後遺症?」 「您……腹部受創,傷及子女宮,可能今生都……都無法受孕了。」程太醫抹著汗,深吸一口氣後才敢說出口。 「大膽!」哲勒沐立即大喝。 「請汗帝恕罪!」他連忙跪地求饒。 「你診了半天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要朕如何饒你?!」哲勒沐怒容滿面,樣子十分嚇人。 「臣只是實話實說……」程太醫渾身顫抖不休。 「若你說的是實話,難道那些醫官們對朕說的就是假話?」他神情狂亂,內心極痛。 「這……臣想,他們應該也知道……只是當下不敢講。」 「該死!全是胡說八道,朕宰了你!來人—— 」 「哲……哲勒沐。」一道輕顫的聲音喚著他。 他猛然回身,見冉璧璽臉上慘無血色,震驚的神情傷痛欲絕,驚得顧不得找程太醫算賬,趕緊對她柔聲勸慰,「你別聽這狗東西胡說,朕不信,你怎可能不能為朕生兒育女,這太荒謬了,朕不信,你也別信!」 珍珠般的淚滴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止落,她搖著頭,已茫然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緊緊抱住身軀冷顫的她。「別怕,朕再找人來診過,若程太醫敢誤診,朕要誅他九族!」程太醫一聽,眼前一黑,差點昏厥。 不久內堂又過來五個醫術卓越的御醫,他們診過後也全跪下了,這一地的顫抖身影,讓冉璧璽全身冰冷,淚也流不出來了,整個人陷入盲目空洞的昏沉中。 哲勒沐臉龐扭曲,雙拳緊握,憤怒的掃落屋裡每一件東西,狀似瘋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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