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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可當她靠近大桌不遠處,不禁驚愕住了,原本與人在閒聊的李豫,竟在有人敬酒時,拿起她做的飯團,放進口裡咀嚼著,接著向敬酒的人表示,他口裡有東西,不方便喝對方敬的酒,那人明白的離去了。

  她以為他會立即將飯團吐出,誰知,他竟伸手拿了第二顆,再放進嘴裡,一面咀嚼,一面皺眉,好似那飯團不美味,但他還是伸手將最後一顆飯團吃進口中,吃完後,離開了大紅桌。

  鄭良良看得目瞪口呆。這傢伙明知道那是她做的飯團,卻吃下肚了……他肯吃她做的東西?

  這真是……真是,太奇怪了!

  她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搖著腦袋。

  算了,想也想不通,不想了,決定繼續玩她愛玩的蕩秋千,她還沒玩過癮呢!玩起蕩秋千的她,高興得大喊大叫,絲毫沒有女子應有的嫺靜優雅,也引來許多注目禮,這其中也包括那個剛剛讓她一頭霧水的傢伙。見到那傢伙身形似乎是往這邊移動過來,她一時分神,一不小心,竟手滑沒抓緊,身體被甩出了秋千,飛落到一旁的樹叢中。

  周圍的人大驚,連忙上前查看她的傷勢。

  遠遠的就看到那個本來玩得興高采烈的身影被秋千拋上了天,之後重重摔下,李豫臉色頓時慘白,幾步沖上前去推開圍觀的人群,他憤怒的大喊,「滾開!金質重!快找大夫來!」

  金質重連忙沖去找大夫,絲毫不敢怠慢。

  李豫蹲下身,慌亂地檢查著她的傷勢,正想著這女人怎麼一言不發,連一句痛都沒喊,抬眼一看,卻發現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瞪著他。

  對上她的眼神,他才驚覺自己又失態了。怎麼遇上她之後,他就變得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脾氣。第一次,他當眾搶親,之前生怕她貪吃水梨中毒,因而不小心在尋常百姓面前撕下了仁慈溫和的面具,這回再度因為她,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大吼大叫了起來。

  「那個……可以放開我的腳了嗎?」鄭良良望著他的眼神中帶點疑惑。他似乎真的很為她擔心?而且他的臉色居然比她的還蒼白,看著他頻頻找尋她的傷口,一副慌亂的樣子,她忍不住心暖了起來。

  「其實我沒受到什麼傷啦,應該只是稍微扭到腳而已。」她解釋道。自己一向好動,從小不知摔了多少回,剛在跌落地之前她早就做好緩衝姿勢,以防受到太重的傷,而且是掉到樹叢裡,應該沒哈大礙啦。

  李豫挑眉,一臉的不相信。突然,他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不敢相信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斕腰將她抱進懷裡,她的腦袋倏地一片空白,一回神連忙低呼道:「喂!男女授受不親啦!快放我下來!我的腳沒事,還可以走!」

  「我抱你走比較快,傷口也要趕緊醫治。」

  不顧她的抗議,他直接走進廳內,讓她席地而坐,已來到一旁候著的大夫連忙上前看看傷口,不過的確如她所說,只是輕微的扭傷,暫時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檢查完,李豫手一揮,要大夫跟金質重都退下。

  「你不用擔心啦,我就說過是小傷了。」沒想到見到她受傷,這男人比自己還慌張,她心頭莫名地泛起一絲高興的情緒。

  「我只是……不想因為這個傷勢,耽誤了你進宮的時機。」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於是像想掩飾什麼似的,沉下臉,勉強吐出個解釋,只是一雙大手撫著她受傷之處,動作竟如此輕柔。

  這天,他吃了她親手做的飯團,又小心翼翼地照料她的傷處,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一副生硬不情願的樣子。

  「這男人真的很古怪!」鄭良良皺著眉在心裡偷偷抱怨,然而臉上卻不自覺地隨著他輕撫的動作,揚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第四章

  「王妃之下,有嬪、貴人、昭儀、淑儀、昭容等品階;在服飾方面,王妃的唐衣在左右兩肩、胸前皆繡有龍紋,鳳首的玉板為金鳳或銀鳳。而其它後宮娘娘的唐衣在左右兩肩、胸前只能繡有『競中』、『壽』、『福』等字樣,鳳首的玉板為蝴蝶這些你都要記仔細,別搞錯了,在宮裡認錯各娘娘的階級是會受到嚴懲的。」老尚宮嚴肅提醒。

  「我記住了。」鄭良良苦著臉的應聲道。

  這枯燥無聊的課要上到什麼時候啊?

  看著窗外萬里無雲的晴空。這時候要是能到外頭走走,那該多好啊!

  她重重長籲一口氣,耳裡傳來老尚宮持續不斷的嘮叨——

  「記住,只有王妃、王大妃、大王大妃,公主、翁主頭上所使用的加髻,是完全用真的頭髮製成的,而後宮的嬪禦和女官的加髻則是用頭髮加上木頭製成的,且纏繞的圈數越多著,地位越高……」鄭良良眼皮重到快撐不住之際,冷不防後背被藤條狠狠掃過,她立即驚醒,痛得縮腰哀嚎。

  「你——唉!」本想發作罵人的,但面對老尚宮淩厲的怒容,她硬是咽下這口氣,不敢了。

  「你根本不用心,離進宮不到一個月了,還不肯好好用心學習,難道進宮後真想丟大君的臉?!」老尚宮揮舞著藤條,大有她要是敢應聲說是,這藤條又要再度落下的態勢。

  自從李豫給了期限後,老尚宮便更加嚴厲的教導她,每次看見老尚宮恨鐵不成鋼的生氣模樣,鄭良良也很愧疚,但是當人奴才的事有什麼好學的,她學不來,也不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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