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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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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彥要娶你時,我曾要他想清楚,你雖被季家收養,但畢竟父母雙亡,出身並非正統世家,可是他堅持要娶你,甚至在結婚當天車禍身亡,他到死還愛著你,而你,在他死後不到三個月又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對象是至親的表哥,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這女人太恐怖了,你利用了秀彥、傷害了他,將來你一定會為自己卑鄙的行為付出代價!」 松島優子的話句句刺進她的心坎,刺得她羞傀不已,淚如雨下。 「我們松島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倘若你真敢與表哥不倫,讓我死去的兒子蒙羞,就是徹底的污辱我松島家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 「你若敢嫁給季樹人,秀彥就連做鬼也無法諒解的!」 巴美的心發涼,整個人靠著鞋櫃,雙腿發軟的幾乎無法站立。 松島優子話說完立刻轉身就走。 她無法挽留她、無法多說什麼,人已滑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呢喃,「對……對不起……」 「巴美?」季樹人沖好澡出了房間,馬上看到開啟的大門和哭得狼狽的巴美,他一驚,連忙丟下手中擦濕發的毛巾跑過去。「怎麼了?誰來過了嗎?」他敏銳的問。 「樹人……」她雙眼茫然,望著他笑得很淒苦。「學……學長的母親她知道我們……」 看她的神色他大概也猜得出,松島夫人不可能接受他們的事!他心下惆悵,也能理解松島夫人的憤怒,只是他湊近時,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後,心情卻轉為憤慨,他可以想像巴美剛才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可這一巴掌應該落在他臉上,而不是巴美的! 他扶著巴美。「先別想那麼多了,我洗好了,換你去沖個澡,不,泡澡好,洗完後你會覺得舒服點。」這個時候也只能先轉移她的注意力再說。 巴美身心俱疲,什麼話也沒說,像個木頭人般跟著他來到房間浴室。 她神情恍惚的站在房間裡,看著他為他放了一缸熱水,任由他將自己推進浴室裡,她卻站在裡頭發呆,冷不防,一陣門鈴聲從沒有掩緊的浴室門傳了進來,她忍不住渾身一僵—— 學長的媽媽又回來了嗎? 她反應遲緩的回過身,拉開浴室門,從沒關上的房門看到季樹人前去開了大門,來的人居然是季壽山和季慎明。 「你們來做什麼?我以為我將話已說得很清楚,我不會放棄巴美的!」季樹人見到兩人,不等他們開口說什麼就先表明了立場。 季壽山冷笑一聲,逕自領著兒子往客廳走去坐下,季樹人只得跟在身後,眼一瞄,看到巴美站在房間門口,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季壽山也不迂回,直接點出來意,「我知道松島夫人已經來過,強烈警告過巴美,不許你們在一起,你們如果一意孤行,我想她大概會羞憤到吐血,可能在日本的上流社會也待不下去,直接到地底下去陪兒子松島秀彥!」 「沒錯,松島夫人是個極為守舊傳統的日本女人,她接受不了這種醜聞,她的獨子已經被巴美害死了,難道你們連一點愧疚也沒有嗎?也要把她逼上絕路才高興嗎?」季慎明說得更狠。 季樹人臉色沉重得很難看,「如果你們來只是要說這些,那可以了,你們說完就可以回去了!」 「哼,你八十億的業績沒做到,這棟高級公寓我打算收回,你現在竟然還有臉趕我?你這小子是腦筋不清楚了!」季壽山勃然大怒。 他不在乎的看著爺爺,「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我們才想問巴美她想怎麼樣?巴美,季家扶養你多年,難道毀了樹人,這就是你對我們養育之恩的回報嗎?」季壽山轉而看向巴美的方向,嚴厲的質問。 「我……」她說不出話了。 「如果不是慎明的一時心慈,你有辦法到日本來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嗎?你本該悲苦的在臺灣的育幼院長大,你的一切都是我們給的,但你卻恩將仇報,我問你,你還有什麼顏面出現在我們面前?」 巴美低下頭只能不斷掉淚,她被說得無地自容。 季樹人憤怒的走過去摟住她,一副捍衛的姿態。「是我追求巴美的,是我強迫她跟我在一起的,你們要怪全怪我一人!」他扛起所有指責。「以後巴美的事都由我負責,請你們不要再干涉我們!」 「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以你的能力,別說公司部長的職位,就連做一般職員你的能力都不夠,少了季家繼承人的頭銜,你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是!」季壽山不屑的道。 他瞬間白了臉。 「臭小子,你認清事實,少了家族的支援,你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遑論建立一個家庭,你這是自不量力。」季慎明也壓根不看好兒子。 季樹人滿臉鐵青,拳頭緊握。 「沒用的傢伙還說大話,你,季樹人,所屬的一切都是屬於季家的,想獨立自主,作夢!」季壽山起身走過來,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 身旁的巴美大驚,「樹人!」撫著他紅熱的臉頰,她極度心痛。 「臭小子,你自己想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軟弱無能的人,唯有回到家族的庇蔭你才有辦法生存,想要帶著女人自力更生,你是癡人說夢話!」季壽山撂下這些話後,與季慎明憤憤的離去。 留下的兩人,寂靜的各自坐著,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默,他們都需要一點時間沉澱被挖痛的傷口。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一條冷毛巾敷在季樹人被打的臉頰上,他緩緩的轉身看著巴美,她臉上也敷著毛巾,而且對著他露出一臉的笑意。 他愣了一下,瞧見她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淚水仍殘留在她臉上,一滴淚就沾濕在她眼角的痣上。 原來這真是一顆哭痣,以前鮮少流淚,是因為要將淚水全集聚在此時,一起哭個夠嗎? 悲傷的眼淚,悲傷的巴美。 他伸手拭去了她的淚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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