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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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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天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大家努力就對了,不要還沒做就先說不可能。」他馬上轉口。 每個人臉色敗死。 「如果沒其他意見就散會了。」季樹人打著呵欠宣佈。 「等等,我有個小意見還沒說。」巴美又開口了。 「喔喔,巴美有意見儘管說。」他的語氣非常巴結。 「嗯,現在不景氣,我建議大家努力想不同的行銷企劃,並且多到各門市去走走,瞭解實際的市場狀況,部長也會跟著大夥走出辦公室,一起探查民情的。」 「什麼,我也要去巡視門市?」季樹人馬上吃驚的問。 巴美掃了他一眼。 他肩膀縮了回去。「嗯……我會跟著大家多去門市走走的。」他像小學生說錯話似的,小聲的認錯訂正。「嗯,就這樣,散會。」 眾人沒人動,嘴張得大大的,等巴美拎著季樹人的領帶消失後,才有人開始轉動眼珠子。 那女的才像部長吧? 原來這個女的才是部長的部長,真正主宰第二處生殺大權的人? 太子爺被吃死,那麼,他們的八億營業目標要是沒達到,真的會光榮赴死,切腹自殺謝罪了? 季樹人像偵探一樣,偷偷摸摸的貼在銀座高級義式料理餐廳的玻璃牆面上。 他是鬼祟的尾隨辦公室裡那個穿著紅色超短褲的女人來的,照他的習性,他會在她進去一會後,再不經意的出現,露出「巧遇」的驚喜神情,接著大肆搞破壞! 但是今天,他才剛到,腳步就在大塊落地窗前定住了。 巴美一頭及腰的野性鬈髮極為迷人,臉上畫著稍濃的晚妝,讓五官更顯豔麗奪目,身上穿的仍是布料少少的衣物,將身材突顯得教人血脈債張。 她總是搶眼得讓人無法招架,一般而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十個有十一個會因此而失色,成為陪襯她的雜草,但是今晚的這一個,他全身上下充滿成熟男性的魅力,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自信與優雅,而且顯然個性風趣而幽默,才能逗得那女人不時哈哈大笑。 這男人是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中最出色的一個,那日在街上,他們站在一起時,不只他發現,就連那討人厭的計程車司機也注意到了,直說兩人有多登對,有多匹配…… 而這,還不是令他真正停下腳步的原因,他怔征地望著玻璃窗內的女人。 巴美與那男人聊得很愉快,笑得很嬌媚,也很專注在聽對方說些什麼,嬌美的臉龐上始終透著紅紅的薄暈,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這點他從她晶亮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 松島秀彥,她暗戀已久的學長,終於,她終於有機會了嗎? 這,才是令他不敢像往常一樣走進去搞破壞的原因。 季樹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情慌亂得無法言喻,一種莫名的恐慌正在他周身蔓延,就連手心也泌出汗水。 瞬間,他眸中出現一股狠勁,眉心隱現紅光。 殘忍一點、自私一點!季樹人,沖進去吧,像往常一樣的德行出現就足以嚇跑那男人了,然後,巴美會跟從前一樣待在他身邊的。 所以,這次,心狠一點,再狠一點就行了! 兩人一早走進辦公室,巴美馬上發現擺設不對勁。 「咦?我的屏風怎麼不見了?」她奇怪的問。 那張屏風阻隔兩人的視線,也分出部長和秘書的區域,有時她想睡個午覺、打個私人電話或補妝時,可以阻擋他的目光,她覺得挺不賴的。昨天她下班時屏風還在啊,奇怪,誰搬走它了? 「喔,我弄走的。」季樹人無精打采的由她身邊走過,坐上自己的椅子。 「你弄走的?你自己搬的?」昨天她趕著約會,沒和他一道下班,可是,這可能嗎?他會自己動手搬東西? 「怎麼了?」他連抬眉都懶懶的。 「懶鬼會做這種費力的事?」她不可置信的低聲嘀咕,「為什麼要搬走?」她問。 「礙眼嘛!」 「屏風哪礙到你了?」 「就……」偵查不便嘛。「就……那屏風的花色太醜,我看了好幾天,覺得受不了,所以弄走了。」他邊說邊連著打了三、四個呵欠。 巴美回想那座屏風有他說的那麼槽嗎?她記得花色還挺素雅的不是嗎? 這傢伙發什麼神經呢?而且神經發到讓他大少爺肯動到他不沾染陽春水的手做這件事?簡直匪夷所思! 她搖著頭,看著趴在桌上的人又打盹了。 「喂,你昨晚又熬夜打遊戲機了嗎?怎麼會困成這樣?」她看不下去,邊念邊走到他身後去,伸出五指幫他按摩太陽穴。 季樹人立刻舒服的露出微笑。這女人真是他白天的日陽,夜晚的月光,完美的天使! 「以後別熬夜了,現在要上班,你無法再像以前一樣白天可以補眠,萬一睡眠不足傷了身體怎麼辦?」她嘟著嘴數落叮嚀。 「嗯……」他表情像是閉著眼享受她的按摩,但心口卻是緊縮的。 昨晚,他終究沒沖進去,眼巴巴的站在落地窗外看著他們約會,最後松島秀彥紳士的開車送她回家,兩人互親了臉頰道別。 然後,他回到家,發了一夜的呆,一夜無眠,直到她早上出現,幫他套上衣物,拉著他的領帶出門,準時來到公司打卡。 他睜開眯上的眼,覷了她一眼,她一早到現在嘴角都是上揚的,心情顯然很不錯,想必對昨天的約會真的很滿意。 他將眼睛闔上,暗自氣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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