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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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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你拿走了三彩馬?」周振侯了悟過來,激動的問。 「不是,是一名乞丐目睹我的慘狀,救了我,連寶馬也一起幫我帶走。」桂雨闅說。 「項哥哥真好心,要不是他,你可能……」小米眼中的淚水不由得奔騰而下,說不下去了。 「項哥哥是我的恩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恩情。」桂雨闅沉聲道,「而這小人!」他轉首,恨恨逼視羞愧驚慌的周振侯,「我非得剷除這敗類不可!」 「你……你放過我吧,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補償我的過錯……」周振侯已徹底明白,這小子是如何設計他,如何心思縝密的教他像傻子一樣走入他設下的陷阱裡,他懊悔已晚,明知求饒也無用,但軟骨的就是希翼能有一線生機,無恥的不住請求對方繞過他一命。 「不能!」代為回答的是小米,她神色堅定,表情冷肅,「你作惡多端,桂哥要扳倒你,不單是為自己以及家人復仇,也是為了那些被你殘虐過的孩子報仇,更是要解救其他的孩子免遭你的毒手。」她少有這麼狠心的時候,但這人實在罪大惡極,心軟不得,不除,只會遺骸世人! 「不……」周振侯驚恐的再嘔出一團血塊,「我……我要告訴金人,這馬是你給我的!」他要挾。 「你不早說了嗎?但如何?有用嗎?」桂雨閺冷笑。 「是你賄賂了在汴梁的金人?啊!也是你告訴金人宋宮內有這樣寶物的?!」他恍然領悟,這小子料定他會為了求生而投效金人,領著金人查抄皇宮,然後這一切的發展就如他所預料的,自己將被這麼得暗無天日! 桂雨闅大笑,「你說呢?」 「你!」難怪他怎麼供出桂雨閺的名字,金人都無動於衷,只拼命對他用刑,死命要逼問出鐵蹄的下落,「可惡的臭小子,王八蛋,我殺——」 「時間到了,兩位你們得走了。」獄卒來了,手上還多了一副拔牙的鑷子。 周振侯一見那鑷子,所有狠話全化為厲聲慘叫,還立刻尿失禁,嘴裡發出如猴子般的吱吱叫。 桂雨闅牽起身旁小女人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兩人輕鬆走出牢房,在燦爛的陽光下,耳邊仿佛還能聽見周振侯淒厲的叫聲。 第十章 徽。欽二宗受金人擄去後,欽宗之弟趙構即位為宋高宗,南遷定都臨安,與金朝劃江而治,史稱南宋。 新都臨安,最肥沃的大片田地,最熱鬧的整條商街,最大的酒樓客棧,最出色的民間窯場,這些,全屬於臨安新富戶歸家所有。 「雨闅,照你吩咐的,田產由老二,老三管理,各式商店分別由阿四,阿五以及阿六照顧,酒樓客棧則是由我監管,小七,小八主持,至於窯場,小米粒接手……而你,桂雨闅,依照能力分工,當然是產業的總當家了。」項大同坐在自家豪華酒樓裡,喝著醇酒,一一報告。 這小子真知灼見,早知金狗打來,宋室必定南遷避難,果真料事如神,他們早一步在這臨安大批購地,開設商鋪,種植農作,並依他的囑咐,早早送兄弟們去學商務,商學等各項技能,這回所學的全派上用場了,如今歸家在臨安可是超級大戶,富可敵國。 「哇,項哥處理事情真是利落得沒話說,可,為什麼窯場歸我管?」小米讚美完後嘟著嘴問。 她燒燒窯還可以,但要管理一座比在汴梁官窯還大的窯場,她恐怕做不到吧。 「放心,會有人幫你的。不過這對你來說是個意外。」項大同朝她眨著眼。「但不見得是意外之喜喔!」他隨後又補充。 「咦?」她怎麼聽不懂啊? 「怎麼樣,現在就去窯場瞧瞧吧!」 「現在?」 「還等什麼?」項大同性子急,不由分說,拉了她就走。 桂雨闅笑著搖首,跟著起身過去。 「老、老爺?!」小米吃驚的呼聲。 朱立園怎會出現在臨安的窯場裡呢? 「小米,你們都來了啊?」乍見幾個人現身,他靦腆的問候,看出小米一臉的疑惑,他歎了口氣後解釋,「你還不曉得嗎?是雨闅在金狗殺進汴梁前,就把我們一家接來這了,免去了我們一家遭金狗屠殺的命運,之後,還在窯場裡幫我們安插了工作,讓我們一家不愁吃穿。」他感激得幾乎掉淚。 「桂哥,我都不知道你做了這些事?!」她訝異的轉頭看向身後走近的男人。 桂雨闅淡淡的笑了,「朱老爺對我有栽培之恩,先前我為了取得窯司之職,曾經對不住他,這事一直讓我很內疚,所以藉此機會報恩抵過。」 「不,栽培你是因為你實在太過出色,誰也不想浪費人才,至於你舉報我貪污之事,是我罪有應得,我不怪你。」朱立園真心的說。 這話聽得小米都想落淚了。「您說全家都來了,也包括幾位夫人以及少爺,小姐們嗎?」 她關心的問。 「嗯,她們也都在窯場裡幫忙,瞧,都在那兒呢。」朱立園指著制坯廠上正在捏陶拉坯的幾個女人,這幾個女人是來工作的,但穿著不含糊,高貴鮮豔得很。一群女人擠在一起,說是制坯,不如說是捏陶出氣,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咒駡別人,哭訴自己命苦,淪落異鄉還得做苦工糊口。 朱立園瞧了面紅耳赤,也不好意思起來。 「瞧,這就是我所說的,意外 ,但不是驚喜,是驚嚇。」項大同附在小米耳邊悄聲說: 「順道提醒你,這些人之後都歸你管,你得拿出魄力來,不然你就等著被她們反吞了!」他說得幸災樂禍。 她悄悄白了臉,媽呀!她可不可以拒絕啊?! 「這……之中,怎麼不見三小姐?」她強自鎮定,再怯怯的望向那群女人一眼,忽然想起少了一個人。 「她……唉,也來了,不過……」朱立園無奈的又歎氣了。 「她還好吧?」 「雨闅派人到周振侯的私牢將人救出後,她就已精神失常,見人就謾駡,誰也堵不了她的嘴,這會兒被關在家中,不敢放她出來。」 她青了臉,「都怪我,當日在街上我若不強出頭,桂哥也不會——」 「不,是釉兒的個性太倔,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怪任何人。」朱立園極為明理道。「況且最後也是雨闅救她出來的,這恩恩怨怨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追究了。」 小米熱淚盈眶。「老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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