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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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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大呼小叫的?」他不太高興見到底下人倉皇的樣子,尤其在他正想著好事時,讓人打擾了他的興致,更令他下快。 「月牙泉公主她……她和內堂小廝關在房裡,一個時辰沒出來了。」那人明知主人不悅,可沒法抑制自己的驚惶失措,因為這事更大條,不稟告會死得更慘。 卞無晨神色一凜,「你在胡說什麼?她人不就正在林中嗎?」他起身指著高閣下還在奔跑嬉戲的人。 「啊?怎會有兩個公主?」下人居高瞪著林中戴著金面具的人,大驚失色。 「兩個月牙泉?」卞無晨心思一轉也變了臉,心知有異,立即縱身從高樓躍下,直奔林中。 到了林中,那戴著金面具的月牙泉一見他走近,竟簌簌發起抖來。月牙泉何曾對他害怕過?再瞧面具下的雙瞳無一絲慧黠驕氣,根本不用拿下面具也知這人不是她! 方才在高閣上,遠處觀來當然無法分辨真偽,此時他面色發青,氣紅了眼,就連眉心的紅寶石也隱隱散發致命的光芒,他站立的地方,地上居然冒出熱氣,被他踏到的樹葉霎時焦枯。 眾人駭然,紛紛跪地伏身,不敢迎視他妖邪的模樣,而那戴著面具的女人更是驚恐異常,抖得不能自己。 他走近,奮力扯下那只金面具,面具邊緣刮了那女人一臉的血,也不知是因為痛還是驚嚇過度,女人暈了過去,他怒極的隨手將面具往下一丟,面具上那朵染血的金色曼陀羅,在陽光下閃出恐怖的懾光。 他倏地轉身,往內堂而去,踹開門,簡陋的屋內已是空無一人。 第五章 「你說,那女人是怎麼脫逃的?」此刻的大廳裡烏雲密佈,朔風怒吼。 跪了一地的人,猶如乾涸的枯枝在風雪裡顫抖。 「公主她……她要人穿上她的衣物,戴上金面具在林中嬉戲,然後自己進到小廝的房裡,由房裡新挖的地道逃走了……」滅虎居然幫著公主挖地道逃走,那老實的傻瓜到底是不要命了,還是不瞭解自己的主人手段有多麼的殘暴? 「好個金蟬脫殼!」卞無晨妖異的臉龐如同罩上一層冰霜。「那小廝是怎麼來的,怎無人對我通報?」 此刻眾人多麼想要如鳥雀般驚逃、落葉般翻飛,怎樣也不想回答這問題,但他們心知肚明,不答不行,「那小廝名叫滅虎……是近來公主的新……新寵……」 「新寵?她在我宅子裡有新寵?」大廳裡彌漫起一種恐怖至極的氣氛。 所有人惶恐不安,「是……」 他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你們都知道,卻沒人向我稟報?」 「他們平日只是牽牽手,其實……其實狀況不嚴重……」與先前動不動就與男人相摟的情況比較下,牽手相形保守多了,況且對方不過是一名低下的小廝,眾人認定公主不會真心瞧上,哪知…… 唉,錯估「情」勢,糟了! 「不嚴重到讓那小廝肯冒險助她脫逃?」卞無晨臉上噙著笑,那笑卻陰狠極了。 「啊……」眾人抖得如風中殘燭。 妖邪的男人這回暴怒了。 那女人枉顧他的警告,敢再次逃跑,而且是跟著男人而去,挑中的還是他養在家裡的山鼠! 一隻山鼠竟能叼走他的金絲雀,這怎麼能不教他怒濤洶湧,而這無處宣洩的怒氣、沸騰滾燙的烈焰該怎麼撫平? 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天地共滅,方能消他心中之怒,眸中跳動著某種眾人熟悉的異色光芒,閃著閃著,四周的人像是被鬼打到,淒厲的驚吼驀地響起,眨眼間,一廳的人殘臂斷手,幾個還沒倒下的人竟然互砍對方,神情已然失常。 卞無晨殘忍的注視著這一切。自己被激起的漫天怒火,那女人也得為此付出代價,這回他不會再輕易縱容! 月牙泉全身一震,感覺腳底涼颼颼。 不住回頭向某個方向望去,那媲美宮廷、全樓蘭最華麗的宅子裡的男人,此時該是大發雷霆了,府中的人伯是要受她牽連了,她愧疚的低下首來,心底發出一聲幽幽的長歎。 她不想連累人的,但與那孽障交手的三年,她不管有心還是無心,已經害死了不少人,這個罪孽深得她不知該如何償還,回身瞧著癡望她的滅虎,不希望老實的他是下一個受害者。 「滅虎,你走吧,咱們在此分道揚鑣。」 「分道揚鑣?」他一愕。「公主不是與我說好,兩人一起逃離主人後,要與我找個小綠洲安定下來過活?」 她歉然的望著他,「對不起,我是騙你的,我不可能與你過日子的。」 「為什麼?」滅虎激動的問。 「因為那男人不可能放過我,你與我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條。」 「我不怕死!」滅虎平實的臉上有著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就算死,也死而無憾的決心。 「可是我怕死。」她黯然的說,美麗的臉龐沒了光彩。 他錯愕的瞪著她半晌後,黝黑的臉龐失望的垂了下來。「那又何必要逃?」 「因為我不想失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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