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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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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昏眩,他血湧上喉,硬是又被他吞回喉內。 「屍、屍首?奴才不知!」話才落,身子就飛出丈外,一贏政怒而將他摔出,曹單當場癱在地上哀嚎。 沖上前,他再揪著曹單的衣襟拖向自己,欺近自己宛如鬼煞的臉龐。「寡人要人!」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由口中迸出,口中還隱含血腥之味。 「人……奴才真的不知,大王饒命啊,昨日奴才送水後就退出了,之後的事全然不知……」曹單哭喊著。 事實上他驚恐了一晚,不知夫人是否喝下毒水,一早就只顧著到這殿裡探頭探腦,竟忘了將藏在枕下用剩的毒藥處理掉,這才讓與他同寢的宮人整床時發現,也才驚動常公公,讓這事爆了出來,真是他命中該絕了,嗚嗚…… 曹單哭說得急切,怕說慢了,就算難免一死,也會死得極為淒厲,絕對會生不如死。 贏政一愣。「不知哪去了?怎可能?!難道膽敢有人侵入梁山宮將人盜走?」掃視眾人的眼眸異常陰鷥駭人。 眾人見他已肝腸寸斷的失了性,皆驚惶不定,生怕遭到他的暴虐對待。畢竟夫人的屍首若真遭人劫走,那麼護衛伺候的人難辭其咎,全都該以死謝罪! 一贏政呼吸粗重起來,眼神恐怖。她死了,那女人死了,連屍體都不在了…… 他眉目間倏地攏聚起瘋狂之色。她不是負氣離宮……而是,死了! 嘴角徐徐流出一道血痕,鬱積在喉頭的血終於抑不住的流出。 「宣、快宣太醫,大王吐血了!」常貴見狀大驚失色,趕緊急呼傳人。 但贏政渾然未覺自己的狀況,只覺一股難忍的心痛沁入心肺,揪得他心口抽描不斷。 他怎能失去她,怎可能?!血突地由他口中狂噴而出。 「啊!大王,您吐血了劉」一道驚嚇的聲音由殿口傳來,一抹纖細疲累的身子慌忙沖向那吐血後臉色極為恐怖的男人。 贏政瞪大眼,只是愕然地啾著她,不敢確信自己看到的是人是鬼。 曲奴兒心急得要喚人取來白巾為他拭血,一轉頭才發現眾人正一動也不動,驚愕的瞪著她。奇怪,他們不曾這麼放肆敢瞪著她啊,這怎麼回事? 「你們……」 忽然間,她被人用力抱住,緊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是你,你沒死,你沒死!還以為你飛走了,回天界去了……棄寡人於不顧了……原來你沒走,你回來了!」一贏政激動的緊緊圈著她不放,眼角竟流下淚來。 「大王?」曲奴兒驚惑著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要問明原委,他驀地全身一松,人已不省人事。 第十章 太醫趕來了,診過的結果是怒極攻心的急症,太醫惶恐的開了藥方,可一贏政蘇醒就不顧身體病乏,嚴厲的親審那下毒的奴才,要逼問出主謀。 但曹單一下子說是魏國殘民花錢雇他殺人,一下又說是齊國人指使的,酷刑後再度改說是秦宮中的人,說詞反復,無一可信,贏政嚴刑拷打卻問不出更確實的話,怒將人處以連坐法,曹單處以五馬分屍之刑,罪人三等親皆腰斬於市,九族以內流放邊關,這才平息這件事。 但這件事卻在他心頭埋下無限恐慌,察覺不僅天下人皆處心積慮要拿下他的項上人頭,就連他心愛的女人也不放過,儘管他派了重兵強將守衛在他們身邊,但依舊無法防堵無孔不入的暗殺事件,倘若他們一起被殺了便罷,但如果曲奴兒先他一步死了,他將如何是好?如何獨自擁有大片江山而不戚到孤獨慌亂? 這宮中,這四周,到處充滿不安的殺氣,這世間的一切似乎都在與他作對,都想將那女人自他身邊奪走……他與曲奴兒都不安全,到哪裡都不安全……若想與她天長地久的在一起,這天下人都是他的敵人……都想毀滅他……都想拆散他與曲奴兒…… 「大王,該用藥了。」曲奴兒打斷他狂亂的思緒,走近龍榻,端上一碗藥汁。 他倏然緊扼住她纖細的手腕,藥汁溢出了碗外。 「您……」她吃痛,但沒甩開。 「藥?毒藥你沒喝下,那壺子裡的毒水哪去了?」他急切的問。 「我將那壺水倒進殿內的花器裡去了。」輕歎了口氣,她放下溢了半碗的藥汁。 「倒進花器裡去了?」 「嗯,我原先就由林園裡摘了些花回來,自己隨意插進花器裡,那宮人剛巧送置水銀壺進來、我便順手將水倒進花器一果喂花。」方才她去查看過那喂過毒的花束,果真枯死,連枝梗都發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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