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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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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在急速跳動後,斷然下了結論。 突然間,倚睡于龍榻上的人不舒服的挪動了一下,曲奴兒驀地心驚,還沒做好準備面對他,她趕忙再闔上眼眸喬裝未醒。 不一會,她感覺到臉龐被一雙大掌小心再三地輕拂著,唇畔被人依戀地撫貼上,良久後,她再睜眼,人已離開。 她的心立時起了一陣強烈激蕩。有,他有情,他真的對她有情! 那……她呢?她自己的心呢?曲奴兒深深感到害怕起來,雙臂不住緊攏著,將自己整張驚慌的臉蛋埋進暖被裡。 龍顏難測,龍顏難測,她一直謹記著秦宮裡的生存警語,況且她是有任務進這宮裡的,不是來此淪為那男人的玩物的…… 她絕對不能對他動情,絕對不可以! 「何事絕對不可以?」去而複返的人掀開了暖被,皺眉直問。 她一驚,原來自己將心中所想的話逸出口中了。「我……」面對那張欺近關切的臉,她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怎麼了?才剛醒,就又戚到不舒服了?」贏政見狀,緊張的問。 「沒有,奴才很好。」她囁嚅的忙說。 「是嗎?」將手掌覆上她冰涼的額上,他仍是一臉擔憂。 「大王……」 「嗯?」專注於她額上冰涼的溫度,沒發燒,但過於冰寒了,他斟酌著是否要再度召來太醫。 「大王,奴才有事請求。」 「說。」還是召來太醫再瞧瞧的好。 「奴才……想請調至梁山宮。」 「請調至梁山宮?」這突來的請求讓他雙眉齊挑,要召太醫的事決定待會再說。 「是的。」她身子的熱度微微升高了。 「這事你該找宮中總管商量去,寡人不管這等小事的。」倏然眯眼,贏政黑漆的瞳眸拉成一直線,隱住那份凜冽犀利。 「奴才……找過了……常公公說要您恩准。」這宮中總管現今是常貴,今晨她才剛由妍夫人那回來,常貴就緊急將她送往大殿。 一路上她抽空跟常貴提了,常貴一面拭汗,一面十萬火急拉著她趕路,然後苦著臉跟她明說了,她是大王的人,他不敢調度,請她自己跟大王說去,而那妍夫人的威脅利誘言猶在耳,直逼著她定得辦妥這件事,否則還要找麻煩,讓她煩極了,這才趁此時開口。 他冷笑。「這常公公倒是會推事。」機伶! 「奴才請大王恩准。」她秀眉輕顰,無奈再提。 他毛骨悚然的凝望著她好一會不放,最後才朝她陰笑點頭。「好啊,寡人准你所求。」 這聲准,驀然教她一愣後才回神。「……謝謝大王恩准。」他竟答應了啊一股失落慌然雜杳的纏上她。 以為他斷不可能同意的,沒想到真正不解大王的人是她啊…… 也是,他這顆心她篤定得太早,所謂的有情,怕是還沒到那地步吧。 這也好,他無情,她才不會陷落,也好,也好…… 第七章 三天后詔令落下,梁山宮恩賞給內侍奴才曲奴兒。 從古至今,從無君王將一整個宮殿賞給一個奴才,況且此人還是個閹人,如此駭俗之舉,本該讓人譁然,但這朝野內外,卻無人感到吃驚。 原因是,秦王迷戀一個閹人早已天下皆聞,將閹人當成天仙美嬌娘,奉上一個宮殿也不足為奇。 再說,秦王性情暴烈,若聽聞有人膽敢議論他的作為,難保不會記恨仇殺,眾人皆忌於他的專制獨裁以及嚴刑峻法,哪敢碎嘴多言,遂將此事理所當然化,無人敢議論。 至於那原本居於梁山宮的妍夫人,聽說秦王妒怨她曾私下暗會他的「男寵」在深宮相處多時,認為兩人有「姦情」,於是一怒之下殺了「情敵」妍夫人,將屍首送回魏國,可惜她的祖國魏國剛被秦軍所滅,屍橫遍野,以致她的屍首一回到魏國竟無處下葬,也無人收屍,就這麼任其曝曬荒郊了。 「大王,您何必要殺了妍夫人,您明知道奴才與她是不可能的。」曲奴兒破例主動來到贏政跟前,之前若沒他召喚,她不會要求面聖,但今日是個例外,她不得不來。 明知那妍夫人非要她請調至梁山宮一定會觸怒龍顏,但這位夫人不聽,執意要這麼做,果然出事了,只是她沒料到付出的代價這般大,甚至還喪了命。 想想當時這男人輕易允諾讓她到梁山宮去,她就該驚覺有異,但她什麼也沒多想,只悵然想著他讓她輕易離開身邊的這件事,如今只能後悔莫及,早知他真會殺了寵妃,她就連提也不該提,讓妍夫人找盡她的麻煩,也好過徒送一條人命的好。 對於他的殘暴,這會她實在忍無可忍,才會走上這一遭。 「寡人知道。」贏政身著一襲漆黑長衣,坐在長榻上,閒適地由宮人們梳理長髮。 「那大王為何還要以這理由誅殺妍夫人?她是無辜的。」曲奴兒有些氣結。他以這個理由殺人,豈不讓天下人更相信,他與她這個「閱人」是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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