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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拉下去。”

  見狀,出乎意料的,元牧當場跪下,叩首為太子求情,“皇爺爺,請饒了爹一命……”

  “皇爺爺,臣妾也請您饒恕爹的命!”柳延秀也往夫婿身邊一跪,用力磕頭請命。

  “你們——”太子心驚。自己如此害他們,這兩人竟雙雙為他說情?

  “你們不必替他求饒,他死有餘辜。”皇上盛怒,不肯原諒。

  “皇爺爺,他畢竟是孫兒的爹,孫兒不能見親爹被砍頭而不顧!”元牧一臉肅容的懇求。

  “是的,皇爺爺,爹只是害怕地位動搖,這乃人之常情,您還是收回成命,饒他不死吧。”她含淚說。

  “不行……聯……饒他不得!”皇上的體力越來越虛了。

  “您若不願諒,那咱們就跪地不起,磕頭磕到您原諒為止。”柳延秀說完馬上又叩首。

  元牧交握住她的手,感激她肯為想傷害她的父親求饒,兩人一同叩首,這力道之大,讓兩人的額頭當場流出血來,但兩人還不肯停,一再的叩首,一再的請求。

  “你們……你們……起……起……”皇上激動的伸出手,要他們起來,但己無力再多說話,最後昏厥在椅子上。

  太子見兒子與兒媳為他這般賣命求情,終於,他眼眶流下慚愧的眼淚。

  張勞被秘召進宮中。

  “聯問你,那傅挽聲與孫太妃之事,可是真的?”經過幾天的調養,龍榻上的老人傷勢已大為好轉,但臉色依然顯得病態。他眯起眼問向張勞。

  張勞極力壓制心中的忐忑。“啟稟皇上……是……是真的。”

  “混賬東西,此事為何沒對朕稟報?”皇上怒駡,氣得拍捶龍榻。事實上那日太子說的話己讓他起疑,只是顧及牧兒的顏面,不好當眾追查徹底,這才找來張勞詢問,哪知,真是如此!

  張勞驚恐跪地,忙澄清道:“老奴該死,不過,老奴可以確定太孫妃與傅挽聲之間是清白的,絕無一絲苟且。”

  他是皇上派在皇太孫身邊的近臣,皇上打從殿下五歲起就開始觀察孫兒,直至七歲後,認定孫兒比親生子要聰穎優秀,更具天子風範,因此讓原本為禁衛的他,淨身入宮,從此負責保衛以及教育皇太孫,井將皇太孫周遭發生之事定期向皇上彙報。

  所以皇上才會知曉殿下受盡太子欺淩,繼而多次出面為殿下化解危難,也得知殿下深愛太孫妃,雖對太孫妃爭議不斷的是非有微詞,但為了孫兒,仍排除萬難的讓他娶得心愛女子為妻。

  多年來,皇太孫身邊所發生的事,事無大小,他皆巨細靡遺的稟報上呈,唯獨這件事他隱瞞不報,這原因就是——

  “住口,這種事你都敢隱瞞不報,你能確定什麼?再說,就算她是清白之身,但大婚前即與人有情感糾葛,這女子的貞德便受質疑,聯以為這女子雖然未能在朝堂上對牧兒有所幫助,但至少冰清玉潔、兼容並蓄,才勉強答應這樁婚事。

  “但倘若她不是一心向著牧兒,心中還有其他人存在,那聯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牧兒?將來又如何能配當個母儀天下的皇后!這事若往後再教人提起,豈不讓牧兒貽笑天下,尊嚴蕩然無存!而這事你這奴才竟然對聯隻字未提,簡直該死!”他怒容滿面。

  張勞面如菜色,只能苦苦哀求,“皇上,一切都是老奴的錯,您賜死老奴,但是皇太孫深愛太孫妃,他們夫妻情深,還請皇上成全,不要拆散兩人。”

  當初自己不提就是知道皇上對此極為在意,得知後必定反對到底,絕不肯接受這樣的太孫妃,因此他才不敢呈報,可如今,事情還是說開了,但個人生死事小,他可不敢想像皇上會對太孫妃做出什麼事,這讓他憂心仲仲。

  “不要再說了,膚就是聽信你這奴才的話才會做出糊塗事,任牧兒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子,損毀自己的天威,將來何以面對天下人?聯不能一錯再錯,毀了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你聽好,聯決定——”

  大牢裡。

  紅紅哭紅了雙眼,咬著唇,看著牢裡的人,泣不成聲,“傅少爺,您該怎麼辦?萬一被砍頭,我——我——”

  “紅紅,我早說過,我心裡只有延秀,你我不可能的。”傅挽聲再次沉肅的告知。

  眼淚還掛在眼角,紅紅的語氣有了埋怨,“都這時候了,您心裡還是只有小姐嗎?枉我、枉我——”她悲從中來,說不下去,繼續哭泣。

  見她這樣,他歎了口氣,“不管任何時候,我想的都是那個人,這是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事。”

  紅紅心有不甘的說:“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說出您與小姐的事,皇上說過,您說實話會饒您不死的,您只要說出來不就可以拆散小姐與皇太孫,,您為什麼不說!而且,就算皇上說話不算話,還是要你們死,但起碼你們可以死在一起的不是嗎?”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他苦笑。“我是想與她一起死,但,她又怎麼願意與我同墓?她心中的那人已不是我,我可以做出許多事來報復,讓她憤怒、傷心、失望,但危及她性命的事,我一件也做不出來。”

  越聽紅紅越覺得自己悲涼,他愛的人始終是小姐,對她完全不屑一顧,而她還苦苦追來京城,盼他青睞一眼,她為自己悲苦的情路落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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