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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柳延秀心驚膽跳,視線立即轉向傅挽聲。「你與田公公是一起的?」也是來殺她的?

  傅挽聲抿嘴一笑。「是一起的。」

  「你怎會與他……」

  「我參加了殿試,一舉中狀元了,現在是太子的少詹士,輔佐太子做事,宮職比那孫政治的京府判還高上一等。」他得意的說。

  「那也不必為虎作悵的殺人!」

  他冷笑。「我傅家一夕敗落,就靠我重振,可惜我偏偏與皇太孫有嫌隙,他若當權我還能有機會出頭嗎?太子才是我的保命符,唯有投入東宮,我傅家才有重新壯大的一天,這樣你還會訝異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柳延秀冰涼了手腳,他前陣子失蹤,原來是赴京考試了,果不負眾望讓他取得功名,但他竟然會成為東宮的人,幫著對付牧,這倒是她始料末及的。

  再想起太子妃壽宴之日他說過他們會再見面的話,原來是指他己成為太子的人,准各與牧跟她為敵了。

  「你成為太子的幫手後,連我也想殺嗎?」她心痛的問。

  傅挽聲沉笑。「我與田公公一道來的,不是殺你難道救你?」他攤開手掌,田公公隨即大笑著將刀交給他,要他親自動手以表忠誠。

  「挽聲——」她無法置信的呆望他手巾的利刃。

  挽聲會殺她,這是她作夢也不會夢到的事。

  她以為他們情愫不再,但多年的情分終究是糾葛的,他再如何氣她、惱她,甚至恨她,都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但是,眼前的刀,刺得她眼酸心痛。

  「別怪我,是你先背棄我的,休怪我狠心無情!」他步步逼近她。

  她已貼在牆上,退無可退。「你……真做得到?」她硬咽著問。

  田公公也睜大眼睛看。太子讓他一道來,就是讓他監督傅挽聲是否真不得了手,好做為日後是否能繼續重用的依據。

  「你只不過是個攀權附貴的女人,殺了這樣的你,我怎會做不到?」利刃直指她的咽喉。

  她倒抽一口氣。「好、是我負你,死在你手裡也許是命!」

  若殺她的人是挽聲,她不再掙扎了,就當是她欠他的,用命來還……

  牢房裡,傅挽聲臉部猙獰,俐落的朝柳延秀揮刀,她緊閉眼睛,等待利刃穿透自己的一刻,但預期的劇痛非但沒有來,她反而聽見田公公驚怒痛苦的叫聲,她錯愕的睜眼,愕然見到原該刺入自己身子的刀正穿透田公公的腹部。

  怎麼會這樣?

  挽聲沒有殺她,反而殺了田公公——「傅挽聲,你不是……竟敢——」田公公怒睜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會遭暗算。

  傅挽聲將刀刺得更深,田公公的血噴得牆上到處都是。「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答應親自動手?這女人不能死,誰也不能要她的命!」

  「你這……王八蛋——」田公公想開口再怒駡,但傅挽聲拔出刀後又狠狠朝他胸口刺入,他立即噴出一口鮮血,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田公公死了!

  如此劇變,讓柳延秀愕然得說不出話來。

  「走!」傅挽聲扣著她的手腕,拉著她就要離開大牢。

  「不,你要帶我去哪?我不能走——」她甩開他的手。

  「你不肯走?」他眯眼視她。

  「對,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

  「我若走了,就回不來了。」

  「你還想回來?」

  「想!」

  「那元牧自身難保,你遺想倚靠他?」傅挽聲不敢置信。

  「我相信他,他會想辦法的,但若我一離開這,皇上便不可能再原諒我,所以我不能走!」

  他怒不可遏。「你就這麼信他?」

  「對,我信他,就像那時我信你會幫我救我爹時一樣,我不想動搖!」

  這話讓傅挽聲霎時刷白了臉。

  就像那時一樣……她在說,她也曾經多麼的倚靠他、信任過他,是自己毀了她的信任,是自己將她一寸寸推離身邊……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但謝謝你的相救,我感激不盡,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太子心胸狹隘,不是明主,你跟著他,前途只是一時,不會長久,而他此刻重用你,也只是想吸收人馬對付牧罷了。」

  傅挽聲漲紅了臉,不甘心的吼,「這些我都清楚,但是我甘願受他利用,也不願意見你和那人幸福度日,你是屬於我的!」

  「你不是已經不屑我了嗎?」她驚愕的望著他。那日在東宮後園,他對她說的每句狠絕傷人的話,仍記憶猶新,但如今他為什麼又改變了?

  「我是不屑你,但我更放不下你,有一天,我會讓你回到我身邊,即使,讓你回來只是徒增兩人的折磨,但,我不放手!所以,你得跟我走,想留下等那人來救是癡心妄想,要不是我,你早死在田公公手中,那人根本保護不了你!」

  「挽聲?」

  「走,你一定得跟我走!」他強拉她。

  她拼命掙扎。自己不能走,-一走,她與牧就沒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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