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閨秀不想婚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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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愣住了,「你不曉得他是誰?」 「沒錯,臣女不是與男人相愛才生下暮兒的,臣女……臣女是讓人辱了身子。」她終於大聲說出口,眼淚同時激烈的流下。 「你說什麼?!」他震驚到無與倫比,自己愛逾入骨的她,曾被人辱了身子? 「當年臣女上峨嵋山遊歷,卻讓惡人擄走,臣女只記得當時被關在一間妓院裡頭,等清醒過來身子已遭辱,臣女本想立即死去,可後來發現竟懷了孩子,臣女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再想起這段,她的心就像被撕扯成碎片一般的痛楚。 他錯愕不已,「你……怎會不知……是誰辱了你的?」他的心像被人割開一道血口,語氣破碎顫抖。 「或許是那段受辱的記憶太過不堪,臣女失憶了,更可能是那時臣女頭部受到創傷,所以記不起來,總之,臣女不曉得自己是如何受辱的,所以對不起,臣女不能把那男人交給您。」她淚眼婆娑的說。 谷若揚臉色白得駭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臣女求求您,放過暮兒,他還只是個孩子啊,您恨的是我,所有的怨氣與不甘都沖著臣女來吧,只請您放過他……」她嘶聲哭求。 「阿紫……」他怔愣了良久後,終於伸出顫抖的手去抹她臉上冰涼的淚水。 她慌然抱住他的手,「臣女求求您,求求您了。」她沙啞著聲,含淚凝望。 他此刻心中對她是愛是怒,還是其他,他分辨不出來,只知所有的一切仿佛在她痛苦的哀求中破碎。 他忍不住用力的抱住她,死死將她往自己懷中揉,心裡悲憤得像是被什麼堵塞住了,尋不出一個出口,更無處可宣洩。 「你知道朕不能放過那孩子的,那孩子的存在只會讓你將來陷入萬劫不復。」他說。 「臣女知道,這臣女都知道,但,暮兒是臣女的孩子,臣女不能眼睜睜看他死,他若死,臣女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又有何臉面活下去?」 「你心裡只有孩子,可曾想過朕?」 「阿紫身子已不潔,今生只能辜負您了……」她的淚水早已沾濕衣襟。 他再度怒了。「辜負朕,你能想的就只是辜負朕?!」 她悲苦卻別無選擇,「阿紫這身子,連替您——都不配,您丟棄了阿紫吧!」 他怒極冷笑,「朕要不要你豈是你說了算,朕有一個條件,你若答應,朕願意放過那孩子。」他陰沉著臉說。 見有轉圜餘地,不管他的條件是什麼,她馬上點頭,「您說,我都答應!」 「你先別急著同意,朕的條件是讓你進宮做朕的女人。」 她神情一僵,「進宮做您的女人……」 「你不願意嗎?」他靠近她的頰邊,聲音裡有份低沉粗嗄。 阿紫怔怔地看著他,見他陣中顏色深了。「您還要阿紫?阿紫髒了……」 「住口!誰敢說這個字,朕殺了這人!」他語氣凜怒。 她把淚意咽下,忍住心頭的酸楚,想不到他依然要她。「您這是何苦,阿紫不值得您忍受的……」 堂堂的一國之君,天下的至尊,卻甘願接受她這樣一個殘花敗柳,這令她更加自慚形穢,且倘若讓他人知曉他的女人是怎樣一個不堪之人,身為天子的他又有何面目見人?天子之威將因她受辱。 珞鐵般的手臂將僵硬的她按進了懷裡。「值不值得朕心裡有數……」他輕聲說。 三日後,一道聖旨送到慶王府,谷明華親手替阿紫接下聖旨—— 他手中握著聖旨,沉著臉來到阿紫的屋裡。 「皇上封你為嬪,七日後進宮。」他肅然道。 「嗯……」她輕點頭,表示明白。 他瞧她淡然的模樣,不禁惱火。「嬪?我慶王府的女兒居然只是個嬪,這樣你也願意?」女兒本是皇后的命,而今竟只落得個地位低下的嬪而已,這怎能不令他生氣! 阿紫苦笑地望著他。「父王,女兒非完璧……皇上肯接納我,已是萬幸……」她哽咽地道。 這話一出,谷明華登時無話可說,頹然地歎了口氣。阿紫已經告訴過他,暮兒的事皇上知曉了,本以為慶王府因為欺君一事,從此要跌落深淵,怎知皇上並未降罪,甚至還要阿紫入宮,女兒說得沒錯,這已是皇恩浩蕩,但,嬪,這未免太委屈女兒了,他不忍啊! 「你就不怨嗎?」他還是不舍的問。 阿紫搖首。「女兒還有資格怨什麼嗎?」 他閉眼一歎,「若非發生那件事,你必會是西朝的皇后,這命運……唉!」 「父王,阿紫如今只想保住暮兒的命,至於我自己,不必多想了。」她澀然說道。 「你這傻女兒,當初父王就不該心軟答應你生下孩子的,你若沒有暮兒,也不會讓皇上捉到把柄委屈入宮,當個小小的嬪,父王悔不當初啊丨.」 「父王何必這麼說,女兒不後悔生下暮兒,這一切都是女兒的命罷了。」 「命?是苦命吧!唉,既然你想得開,父王也無話可說,只是今後,父王再也護不了你,你得自己保護自己了。」他無奈地說。 「女兒明瞭,父王也得保重自己,原諒女兒以後不能常在左右侍奉您了。」她含淚說道,其實進宮她最放心不下的是父王,他年紀逐漸大了,沒有她相伴,必定寂寞。 他拍著她的肩,千言萬語只化成一抹疼愛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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