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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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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時間不多了,咱們耽誤不得啊!」開口的,就是當初在下坡城毀她花轎時,守在茶夙潭身旁的男子,他正是他的得力手下李鳳獅。 茶夙潭瞧瞧天色,饒是沒閒空再耽誤了,也懊惱自己竟會為她停下來,踢了馬腹要繼續趕路。 「少主,這人昏倒了!」在他策馬奔了幾步後,身後的李鳳獅大喊。 他臉色一沉,調轉馬頭,撈起倒地的餘系芍,快馬而去。 此舉讓他身後眾隨扈無不驚得瞪大了眼,他們並未認出餘系芍就是當日教他們毀轎的新娘,只是吃驚主子居然在這匆忙時刻馱了個人同行,而這人還是個乞丐般的女子 驚訝之餘,也不敢多耽擱的追上去。他們會提早來陵縣的別院巡視,為的就是這事,緊急得很,容不得他們出錯。 她感到非常的燥熱,睡得很不舒服,熱氣充斥得她渾身無一處不難受,她甚至感覺熱汗在狂冒,就連身上的被子也是濕熱的,她伸手想將被子掀開,但一雙手像是被綁住,展也展不開。 她心急起來,又使幾回力,別說雙手,連雙腳也動彈不得。這是怎麼回事? 伴隨著她的掙扎,熱汗持續狂冒。 「笨女人,你給我安分點!」忽地,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由她耳畔清楚傳入。 她一驚,眼瞼像斷弦一般的彈開了,入眼是一片漆黑,唯一看得見的是一雙發亮而且熟悉的眸子…… 這眼眸的主人視線冰冷,正投射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但是人陷在黑暗之中,又不知身在何處,哪裡管得了這雙眸子在警告什麼,她眼睛一眨,驚恐的就要發出尖叫聲,可還來不及逸出,她的嘴已教人捂住,讓本應震耳欲聾的尖叫最後變成微不可聞的低吟。 「該死的女人,如果你想活命,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嘴就貼在她的耳際,再次壓低聲音警告, 經過這一會工夫,她剛清醒的腦袋漸漸開始運作,睜大眼打量自己的處境,這才知道原來她與這人一起躺在一處狹小的地方,而身上的「被子」之所以掀不開,是因為這人就覆在她身上,死死的壓著她,讓她動不了,狹窄的地方不見天日,既熱且悶,兩具身軀又交抱在一起,難怪會熱得汗流浹背。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記得自己在饑寒交迫中昏倒,之後的事就完全沒了記憶,可就算發生再怎麼荒唐詭異的事,也比不上此刻發覺自己竟與這人抱在一起更令人震驚。 在鎮定之後,她的眼神逐漸不再驚恐,茶夙潭見狀這才移開覆在她嘴唇的手,但神態還是保持警戒的注意她的舉動,生怕她又有驚人之舉。 她憋氣太久,這會稍稍自由,便趕緊深深吸氣,等氣息順了就想開口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外頭卻傳來聲音,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這是最後一間了!」有人喊著。 接著傳出門被踹開的聲音。 「若這裡再沒有,回頭咱們都要遭殃了,搜,給我仔細的搜!」 一陣開櫃推桌的砰砰聲響。 「啊?沒有!」 「怎麼可能?那姓茶的包下這間客棧的所有上房,其它房間都教咱們給抄了,人也都宰了,而這裡是姓茶的安排給一個女人住的,如果連那女人也不見了,那真是有鬼了!」 「沒錯,聽說那女人還病著,若不是因為她拖慢他的速度,也不會讓咱們逮著機會下殺手!但是放眼望去,這房間連一個鬼影子也沒有,這姓茶的帶著那個病女人真飛天遁地了不成?」 「還是他早得到消息溜了?」 砰啪——突然爆出摔裂桌椅的聲音。「他奶奶的!竟讓他給溜了,走,咱們繼續追殺!」 片刻後,周圍便完全靜默了下來,靜得纏抱在一起的兩人,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以及嗒嚏嗒嚏的熱汗掉落聲。 餘系芍依舊不敢發出聲音,就怕外頭的那些人沒走遠又殺回來。 她再笨也聽得出那些人要殺的,就是此刻壓在她身上的男子。 茶夙潭很滿意她沒在危急的時候砸鍋壞事。這女人還算有腦子! 等過了好一會,直到外頭不聞任何聲響時,他才撐手用力一頂,一塊厚板被震開,瞬間光線和氣流湧進這狹窄的地方來。 他先微微采出頭,確定不見半個人後,臉龐不住陰沉下來,沉思一會,再低首瞧那躺在他身下的女人,見她雙腮因悶熱而豔紅,熱汗浸濕她的衣裳,緊貼她的肌膚,讓她幾近曲線畢露。 他幾乎閃了眼,微微怔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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