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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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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她還是逃不成婚了,但這不關他的事,他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用力一甩馬鞭,加速飛馳遠去。 徐府迎親花轎全毀,餘系芍被徐總管狼狽的帶回徐府,徐老爺一聽新娘受辱,氣得由花廳奔出卻不慎教門坎絆上一跤,頭部先著地,當場頭破血流倒地不起,他十幾個小妾聞訊趕來,個個發喪似的哭喊,祠堂裡的祖先牌位也不知何時倒落地上還摔成兩截。 十個月後,陵縣。 十一月的冷天,天剛亮,四周還籠罩著灰濛濛的霧氣,井裡的水也結上一層薄冰。 餘系芍吃力地由井裡汲起一桶水倒進盆裡,雙手才一探進盆裡的水,馬上就凍麻了。 她發紫的唇微微發顫,鼻翼翕張,吸氣吐氣間,努力讓自己適應盆水冰冷的溫度,過了好半晌,才咬牙取過身旁高高一塔的衣服放進盆裡搓洗。 她是這間別院的浣衣女,專門負責清洗主子的衣物,但聽說別院主人名下產業眾多,這裡僅算是他的一處「小公館」,一年頂多來此巡視一回,小住幾天,其他時間皆由這裡的管家素三負責管理,雖然主子常年不在,但這裡依然奴僕如雲,做好主子隨時會駕臨的準備,而她身為浣衣女,主子沒來時就負責清洗別院上下所有人的衣物。 「素三總管真狠心,叫你一個人洗這麼多人的衣物,這大冷天的,洗完這堆衣服,你這雙手都要廢了!」如意蹲到她身旁忿忿不平的說。 這裡雖然只是處別院,但對下人的職務與階級管理還是很嚴謹,完全就是依照大戶人家的規矩在辦事。 余系芍專司浣衣,如意則負責奉茶,別院裡還有奉膳女、尚衣女以及清潔婦等等。 如意在別院待了近十年,一開始也當過較為低下的浣衣女,如今已是奉茶女,工作相對輕鬆很多,也是最有機會親自侍奉到主子的人。 餘系芍一開始來到別院做事時,人人皆因她手上的印記而鄙視她,唯有如意,不在乎她的身分,待她熱心,算是她在這裡唯一的朋友。 「沒關係的,主子不在,沒衣服洗,總不好要我白吃白喝不做事吧?」她笑著說,忍著冰水的刺痛感,低頭任勞任怨的搓洗衣物。 見她泡在水盆裡的手都凍成死灰色,如意一陣心疼。「主子常年不在,大夥哪個不是閑閑沒事做,就只有你,依我看,素三總管是存心的,就算你是……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太過分了!」提起餘系芍的身分,如意就抿嘴。 餘系芍苦笑,「我這身分受人歧視,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已經不在意了。」 「當真不在意嗎?唉,可惜你還這麼年輕……甚至比我小上兩歲,怎麼就……你真命苦!」如意露出無限同情的目光。 努力揉著衣服,她眼眶其實有點泛紅了。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但她的命就是如此,不認命也不行。 她也曾經有過美夢的,想要有個良人相守,生一窩的娃兒,相夫教子,一生幸福和樂。 但夢就只能是夢,此生都不可能實現了。冰水裡的手悄悄握成拳頭,她掌心裡有塊印記,就算水是冰的,依然降低不了那裡燙人的高溫。 如意見著她沉默下來,知曉自己的同情反而勾出她的傷心處,尷尬的忙轉移話題,「你聽說了沒?咱們少主今年決定提早過來巡視陵縣的產業喔!」說著,神情有些興奮了。 「少主要提早過來?」餘系芍不禁訝異的抬起頭。 「是啊,沒見過少主吧,你今年來時剛好與他錯開,沒見到面,但我告訴你,他生得可俊了,沒有一位姑娘見到他不臉紅的,可惜……」如意的表情原是眉飛色舞的,但眉頭一皺後又搖了搖頭。 「可惜什麼?」她好奇的問。 她只知道這座別院的主人姓茶,大夥尊稱茶老爺,以經營兵器維生,專與朝廷做生意,富可敵國,只是年事已高,早將所有生意都交由獨子打理,而這位少主少年得志,年約二十五,至於其他的,她就一無所知了。 「可惜少主的脾氣……」提及此,如意突然支吾起來。 「他脾氣不好嗎?」她馬上猜測道。 「何只不好,是非常不好,我們只要接近他三步之內,都會緊張到要昏厥。」如意一臉誇張的描述,「記得去年他來時,才住了七天,就嚇跑三個奉茶女、兩個尚衣女以及一個奉膳女。」 餘系芍不由得心驚,「這麼恐怖?」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當得上工作輕鬆的奉茶女,這可不是因為我的年資較深,而是因為沒人要做,沒人敢太接近少主的緣故!」如意無奈的晃著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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