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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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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你的好意我領了,這女人我會照顧,任她放肆一生,你儘管放心。」驀允沉聲道。 「那就好……」李玉垂下臉來,眉宇中盡是揮不去的苦澀。 「李玉,你這沒用的東西,居然為了個女人,母仇都不報了!好,你不報我來報,驀允,納命來!」鄭武倏地怒氣衝衝地現身,一掌朝驀允擊去。 驀允身形未動,接下他那一掌的是蘇槽。 兩人在空中擊掌後即雙雙摔落地上吐起血來,他們之前打鬥時就已兩敗倶傷,只是蘇槽心系春芸姝,沒戰到最後先走了,鄭武在喘息一會後趕來,人到王府時,太后人馬正被驀允的人打得淒慘,他趁亂進到王府靜聽眾人對話,直到李玉居然禪位給驀允這才氣憤殺出來,這會兒一掌使出後,當真就筋疲力竭了。 「你是武兒,老衲的長子……」驀寧表情激動的走向鄭武,伸手要碰他。 鄭武立即拍掉他的手。「別碰我,多年來你可曾尋過我,若不曾,就別說我是你兒子!」他鄙夷的道。 驀寧僵住。「老衲……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的人可多了,既愧對驀允母子也愧對我,你一生欠得多,根本還不起,還不起的東西就別假惺惺的說個不停了。」 驀寧被堵得啞然。 倒是春芸姝看不過去的說:「當年若不是太后帶走你,你也不會孤苦伶仃,老太婆還給你洗腦讓你埋怨父兄,其實最惡毒的就是她,你別搞錯怨恨的對象了。」 「我當然知道老太婆利用我,但我不也同樣在利用她?」鄭武說。 「你利用哀家什麼?」太后馬上氣怒的問。 「我又不蠢,你要我殺父兄,難道我就真傻傻去殺?」 「你對哀家虛與委蛇?」 他嗤笑。「錯,我可是真使勁去殺,但他身邊有蘇槽,我打不過也沒辦法。」他聳肩。 太后恨恨地磨牙了。「原來你非真心為哀家辦事,難怪幾次都殺不了驀允!」 「我就算要殺他,也不是替你這毒婦為之。」他將長劍指著她。「我不殺驀允並非顧念親情,因為知道其實真正逼死我娘的是你!是你為了讓自己兒子上位才逼她自盡的,這才是真相!而我恨驀允只是因為他什麼都比我好、擁有的比我多,我嫉妒他而已。」 春芸姝聽到這,不禁感歎不已,這裡所有人心態都是矛盾的,驀允與鄭武是同父異母兄弟,他們既親也仇,想對方死又想對方活,而鄭武與李玉亦是同母異父,關係同樣錯綜複雜,加上周圍人的糾葛,才牽扯出許多厘不清的恩怨。 太后見他滿身血污,形容恐怖的殺上來,嚇得六神無主,在他劍刺上來前竟推了一旁的許緹兒去喂劍,許緹兒來不及反應,鄭武也來不抽劍,長劍直接穿進她身子裡去。 她一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我肚裡有你的孩兒……你竟殺我……」 鄭武聞言大驚。 李興更是馬上跳起來大罵,「賤人!孩子竟不是朕的?!」李興怒氣衝天的朝她狠踹過去,等鄭武回過神來,許緹兒已被踹飛出去。 鄭武抓過李興狠狠地打了幾十個耳光,眾人見狀也沒攔阻,就讓李興被打成豬頭了,正當一切混亂之際,春芸姝好端端地卻突然軟下了身子。 驀允心驚抱住她。「你怎麼了?」 她嘴角淌出血來。「阿允……我不對勁……我好像……」她一臉的痛苦。 「她中了我的毒了!」同樣躺著、奄奄一息的許緹兒道。 「你對她下毒?!」李玉勃然變色。 「我早料定鄭武對她下不了真正的毒手……所以在這之前,我已要人對她下毒……我許緹兒……一生不快活……嫁的是庸才……肚裡孩子的父親又是個私生子……我不樂,為何她能樂?這會她毒效發作了……是活不了了……咳咳……哈哈哈……」許緹兒在大笑中沒了聲自心。 驀允鐵青了臉,抱起春芸姝火速去找御醫了。 【尾聲 一朝為帝后】 大禧朝又是一年春暖花開。 「皇后又怎麼了?」禦書房內,皇帝黑著臉問。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又外出『佈施」了。」蘇槽回道。皇后喜歡三不五時微服出宮,見貧就送錢、見憐就送暖、見困就給助、見不平……就擺平!如此,惹了不少事。 「然後呢?」驀允臉色極沉。 「她路見不平,見人路邊打狗,不滿的與狗主人起了糾紛,這一鬧,打傷了狗主人被關進大牢了。」 「堂堂皇后被關進大牢?」 蘇槽吞咽了口口水,心想這回確實難看了點,所幸無人知道鬧事的是當今皇后,臉才沒丟大。「呃……這事本不需驚動皇上,蘇槽去保她出來即可,但皇后娘娘不肯出來……」 「不肯出來?」 「欸,說是遇見故人,要多聊兩句。」 「在牢裡遇到故人?」驀允鐵青了臉。 「欸……」牢裡也能遇朋友,皇后算是奇葩了。 「走,隨朕去接人。」驀允起身,一國之尊要親自去大牢將任性的皇后帶回來了。他剛起身,目光忽然教蘇槽腰間的東西吸引去。「你這……」 蘇槽知道主子指的是什麼,哀怨著臉。「這是皇后娘娘之前送給皇上,而您不要,皇后娘娘轉送給蘇槽的。」 他身上掛著的正是春芸姝先前命人縫給驀允的兔子圖騰腰帶,而兔子象徵好男風,所以驀允拒而不戴,她便強迫蘇槽戴了。 他堂堂武狀元又是御前一等護衛,戴著兔子腰帶,實在不太像樣。 「她為何轉送這給你?莫非你……」 蘇槽神色悲憤。「皇上還不知道蘇槽嗎?皇后娘娘是挾怨報復,報復蘇槽曾整過她。」 「你整了她什麼?」 「蘇槽告訴她……」他倏然閉上嘴巴,額頭上冷汗涔涔。他怎敢對主子說自己暗示皇后,主子喜歡兔子,她才準備了與兔子有關的東西給主子,當時主子還對此發了一頓火呢,此刻說出來,等於招供自己連主子也坑了,豈不找死嗎?「沒、沒什麼,皇上不是急著去接皇后娘娘嗎?大牢地氣濕寒,皇后娘娘不宜久待,咱們快過去吧。」他忙說。 驀允挑眉,也不多問了,那女人乖張頑皮,自己都治不了了,何必多問找事,只能算蘇槽倒黴惹上她了。 他舉步朝外去了,到了大牢,果真見到妻子穿著布衣與一名全身髒兮兮、雙眼失明的老軀關在一起。 她見他出現,吃了一驚。「阿允怎麼來了?」但看見蘇槽的身影後馬上就知道有人去告禦狀了。 蘇槽自知又要倒黴了,索性先開溜到大牢外去等,心想,皇后得勢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自己去惹她不啻為玩火自焚,以後還是別惹她了。 驀允臉一沉的道:「你待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出來!」 她一臉尷尬。「阿允別生氣了,你既然來了,我給你介紹個人吧。」她說。 現在的她已不用敬語同他說話了。 他皺了眉,朝與她同牢的老嫗看去。 「她是誰?」他曉得她要介紹的人就是這名老婦人。 「老身是女巫,之前在山東與她有一面之緣,曾斷言她會大難不死,之後人生還會貴不可言。」不等春芸姝 說話,老嫗自己道。 他微訝了,轉向春芸姝問:「可有這回事?」 春芸姝用力點頭,她穿越之事至今未向任何人提過,連驀允也不知,可這老嫗似乎知道,還預言了她的未來,如今居然再次遇見,因為之前那段太奇妙的際遇,讓她一見到她便想問清楚更多事,當然不肯跟蘇槽離開大牢,想不到驀允卻忍不住親自跑來提人了。「是真的,她好神,好像知道許多事!」 他聞言沉思的望向老嫗,老嫗仿佛知道他正看著她,笑著道:「皇上可真遇到剋星了,皇后善妒,您後宮除了養蚊子,沒人了吧?」 之前春芸姝並未告訴過老嫗他們的身分,可老嫗居然清楚知道。 「大膽!」他斥道。 老嫗無懼,繼續又道:「可您心甘情願啊,若不是因為她,您做皇帝也無趣的吧?」 他臉色再變,但這回不說話了。 然而春芸姝卻是立刻為自己不平起來。「真是奇怪了,我又沒說過做皇后好,怎麼每個人都認為我野心勃勃想做皇后?」她抱怨。阿允為了她當皇帝,李玉為了她禪讓皇位,這理由全是為了她,就是這老嫗也這麼說,到底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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