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妒行天下 | 上頁 下頁


  “欸。”鳳佳點頭。“二小姐這回經歷家變又死而復生,應當不會再留戀那人了吧?”鳳佳擔心的問,就怕她腦袋不清楚,還戀著那無良的。

  她翻了白眼。“放心,這等不入流的傢伙我再看不上眼了,以後也別再跟我提起這人了!”她馬上說。

  “那就好,那就好!”鳳佳一副松了口氣的神情。

  這讓春芸姝內心唾棄起原主來,居然看上這樣的傢伙,累得她也沒臉。“不提盧陞了,但若不能找這小子幫忙打聽舉報人的身分,還能問誰呢?”她又煩惱起來。

  “不如直接去問攝政王,豈不是更快?”鳳佳忽然道。

  “問他?”她一愣後,又用力點頭了。“沒錯,他定然知道舉報人是誰。”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事都已傳開,他也允她重新徹查案子,而她既懷疑舉報人有問題,查也是應該的,他沒有不說的道理。鳳佳倒是提醒了她,她怎麼能放著驀允這尊大神不用,這豈不浪費!

  “二小姐,您要上哪去,往總督府不是這個方向,二小姐——”

  鳳佳與春芸姝騎著馬,本要回總督府去見驀允的,但行經一半春芸姝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轉頭去追前頭的兩匹馬,鳳佳驚訝的在後頭急問。

  “別多問,追上那兩人就是!”春芸姝沒空多解釋,前面的兩匹馬都是腳程極快的上等好馬,而她騎的只是一般馬,追起來吃力,所幸過去她的交際圈流行名媛養馬,她還請馬術師教過騎馬,因此騎得不錯,速度雖跟不上,但勉強可以不跟丟,不過鳳佳就不行了,不久就被甩下,只來得及聽主子說了句別多問,再來就只能對著主子的背影望塵莫及了。

  春芸姝眼也不敢多眨,忍著馬背上的顛簸,咬牙的追,追了一段路發現他們上山去了,一進到山裡,山形陡峭,樹林茂密,他們轉眼消失在林子裡。

  她氣惱的停下馬來,居然還是追丟了!不過話說回來,他上山做什麼?而且居然只帶了一人護衛,這擺明是機密行程,不願張揚。

  她追的是驀允和蘇槽,在街上時她並沒有認出前頭一身簡單勁裝的人是誰,是後來看見蘇槽的側臉才猜出他護著的是驀允,而她正要找他,當然追了上來,可這會人消失了,山又這麼大,讓她上哪找人去?

  若回總督府去等人,又不知他什麼時候回去,她時間寶貴不容瞎耗,只能再找找了。

  另一頭,驀允與蘇槽來到山頂一處精緻的小禪寺,驀允在寺前下馬,將馬交給蘇槽,蘇槽見主子在寺前佇立了一會才往裡走去,蘇槽將馬拴在寺外的樹幹後,默默的跟著主子身後進去了。

  來到寺內的一處小屋前,門口有一個中年僧人守著,一看見驀允,立即露出驚喜的表情。“您總算來了!”

  驀允神色冷漠,未發一語,中年僧人漸漸收起笑容,歎息的替他開了門,讓他獨自走進去。

  然而,不到半刻他又走出來像是要離開了,中年僧人忍不住愕然的問:“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來過即可,本王走了。”

  “允兒,允……咳咳,允……嘔——”屋內傳來老人急喚聲,接著嘔了一聲。

  中年僧人聞聲趕緊進屋去瞧狀況。“侯爺,您挺住啊!”

  屋外的驀允腳步未頓,繼續要走,屋裡再傳來中年僧人的大喊,“殿下,侯爺有話對您說,請留步!”

  驀允臉色一斂,但腳步仍未停下。

  “殿下,侯爺真不行了,他有遺言……”

  “既是遺言,您聽聽吧。”蘇槽也忍不住相勸。

  “本王肯來見他最後一面已夠了,他的遺言本王不想聽。”他冷酷的道。

  “殿下!”蘇槽在他身後跪下了。

  這一跪終於讓驀允停下了腳步,惱怒的回頭瞪人。“大膽!”

  “殿下,長公主雖逝,但她到死心裡對侯爺也未曾放下過,倘若她地下有知,曉得您不肯聽侯爺臨終之言,必會怨怪您的。”蘇槽不顧一切的說。

  他大怒。“母親愚蠢才會對他至死念念不忘,本王卻不想在這人死後還受他遺言牽絆,母親要怨就怨,而他要死就死,一切與本王無關!”他冷心冷腸的說。

  “他畢竟是您的親生父親,您又何必如此狠心?”屋裡傳來中年僧人悲戚的聲音。

  “住口,本王不認他這個父親!”

  “可是他快死了,您就不能——”

  “你們說這麼多做什麼,他不聽遺言,我進去替他聽。”春芸姝突然跑出來了,在驀允的錯愕注視下,自己往屋裡去了。

  她為了尋驀允的蹤跡找得灰頭土臉,所幸老天待她不錯,讓她憑直覺一路往山頂上來發現了這座禪寺,接著瞧見拴在外頭那兩匹眼熟的馬,便知道找到人了。

  只是趕進來後聽到的事頗令她吃驚,原來驀允的父親沒死。她記得總督府的那兩個婢女說過,驀允的父親順意侯八年前已病死,驀允繼承侯位後,再為自己掙得攝政王一銜,讓驀氏從此成為大禧朝最尊貴的家族。

  倘若順意侯沒死,豈不是欺君?可若以驀允當前的權勢,欺君又如何,誰能奈何得了他?

  再見他探望順意侯時的低調,明知父親將死也無動於衷,連遺言也不想聽,這表示驀允對這父親並無感情,還充滿怨恨,不願意讓人知道父親還存活于人世。

  不小心撞見了他的秘密,照理說該三緘其口,不該多管閒事的,但她偏想起老爸走時她還在國外讀書,人不在老爸身邊,是事後得知噩耗才趕回送終,那股悔恨至今還揮散不去,此時見驀允這樣對待父親,便忍不住沖出來雞婆了。

  她進到屋裡後見到一名僧人抱著穿袈裟的人痛哭失聲,而床旁還立了個抱著藥箱的人,應該就是負責醫治的大夫了。

  她趕上前去見奄奄一息被抱著的人年約五十歲,五官立體,想來年少時十分豐神雋朗,與外頭的驀允有五分神似,可惜此刻的他身形削瘦,皮膚呈棕黑色,上頭還有色素沉著斑……

  她伸手欲檢查他的手部,中年僧人立刻抓住她的手,怒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進來,還不滾出去——”

  “囉嗦!”她斥了一聲後甩開僧人,再度伸手去觸摸已呈昏迷狀態的人,往他手部一瞧,眉心整個擰住。

  “你——”中年僧人本是大怒,但在她眼睛一瞪之下竟發不出聲,任她檢查懷中人的狀況了。

  她見昏迷的男人手和腳掌有角化過度或蛻皮的現象,手指的根部也有許多角樣的隆起,而這玩意俗稱砷疔。“他中毒挺嚴重的,不過應該還死不了。”她說。

  “侯爺中毒?他不是病了嗎……你懂醫?”問話的是蘇槽,就站在驀允身後,對她的舉止極為驚訝。

  驀允在她進屋後,本怒著面容也跟著進來瞧她想做什麼,卻聽到這個令人詫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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