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安娜·林賽 > 真假公主 | 上頁 下頁
四十四


  罪惡感加濃了。只有一下子?老天,他打她了?他撐起身注視她的臉。他沒有看到任何的淤紫。但那並不表示別的地方沒有。如果現在沒有顯露出來,那它們明天會。麗茜便經常抱怨他把她弄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雖然他從未確定看過它們。而如此他弄傷了丹雅——

  迪凡翻開身,扣上褲子的扣子,下了床,他迅速朝房門走過去。

  他怎麼了?丹雅大感納悶。瓦西裡就說若不讓他知道她是處女,而讓他自己發現,他將會氣瘋。可是他的反應不是憤怒,倒比較像內疚,仿佛在為奪走她的貞操而責怪自己。但太可笑、太荒唐了,畢竟他只不過是提早了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而已。

  他在門口轉身。他的兩眼閃著火花。丹雅無法確定他是在氣他自己,還是在氣他在盛怒中佔有了她。

  「你或許習慣不同種類的做愛,但那並不能構成……總之,這不會再發生,公主。我說話算話。」

  門關上後,丹雅依然只能瞪著它,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在說什麼?是在說他從今以後不會再跟她做愛?而後,他其餘的話終於進入她的腦海。老天,他氣得甚至沒有發現她是處女,他仍然以為她曾從事妓女的工作!

  「你看那像什麼?」

  「血漬。」

  「不是那個。」丹雅羞窘、惱怒的輕喊。「我是要你看床單破了的地方。」

  舍基走到床邊就近細看。

  丹雅不耐地等著。她真希望她沒有這麼做,沒有把舍基從床上挖起來,拖來看證據。但如果他跟迪凡早先有相信她的話,她根本就不用多此一舉。

  事實上,如果不是那點落紅離那個證據十分的近,她也不會發現它的存在。而當她一發現到它,她忘了她的咒駡——她本來一直在咒駡迪凡——立刻去舍基的房間。她無法容忍被視為無理取鬧、明明作了惡夢卻不肯承認的女人,而她不想再把精力浪費在迪凡的頭上。

  她不諱言她的賭氣多多少少和麗茜的遲遲沒有回房有關。她一直在注意著,但始終沒有聽見麗茜回房的腳步聲或是關門聲。事情非常明顯,迪凡在回到他的房間後,並沒有把他的情婦趕回她的房間,反而把他的情婦留在他的床上。說不定他們此刻正——喔,他大可以下地獄去!

  「是刀刺的,公主。」舍基在摸摸床單和床鋪上的破洞後道。

  「不錯。」

  「我去叫迪凡過來。」

  「別麻煩了。他會認為是我刺的。我叫你來,是因為我需要有人相信我真的不是作了夢,並進而採取應該的措施。我睡到半夜時,一個聲音吵醒了我。我馬上伸手去拿刀,但我的動作仍是稍嫌慢了。那人用我的枕頭壓住我的臉,想悶死我。我想一定是我那一刀刺中了那人的一臂——」

  「床單上的血是他的?」

  「不是。」丹雅迸出齒間。「然後他才放開枕頭。我立刻向旁邊滾。由於房內很暗,他很可能不曉得我已經滾離原來的位置,甚至已掉到床下。從床上的痕跡判斷,他顯然在那時想用刀刺我,而如果我沒有發出叫聲,他很可能在發覺我已不在床上時,再度向我攻擊。」

  「你被他這一刀傷著了?」

  丹雅真希望他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個紅印上。「沒有,沒有。」

  「那這是誰的血?」

  「我的。」她暗暗默禱他會以為那是經血而自動收住。

  「我不明白——」倏地,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可是他所想到的跟她所希望他以為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們搜過整幢房子後,迪凡回來過。」

  那不是問句。再加上舍基一定會向迪凡提起此事,「是。」丹雅回答。

  「發現你是處女,他很憤怒吧?」

  他為什麼一定要打破沙鍋?「他沒注意到。他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舍基的臉更紅了。「我去叫他。他必須看——」

  「你省省吧。」丹雅冷哼。「我今晚不想再面對他的臭脾氣,謝謝你。而且我不在乎他怎麼想,所以,拜託你,就當作你沒看見,行不行?你現在只需告訴我你信不信有人想殺了我?」

  「信。」

  她歎了口氣。「我還有什麼仇人是你們沒告訴我的?」

  「我想不出有誰會要將你置於死地。那些有動機的人,已全部死了呀。」

  「有沒有人是不樂意見到我嫁給迪凡,不樂意到想除去我的?」

  「這個不是不可能,可是知道這樁婚事,並仍記得的人不多,知道你仍活著的人更少。絕大多數的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多好。」

  她的語氣惹得舍基失笑。「在那些史泰洛福餘孽仍未肅清之前,讓人們那麼以為對事情的本身有利無弊。不過我在想桑德不會在迪凡把你帶至他面前之前,就把你仍活在人世的事隨便洩露出去。」

  「看來我們是別想推測出那人是何許人,動機是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他明明有帶刀,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用刀,反而想用枕頭悶死我?」

  「也許他是不想追蹤到他身上。」

  「什麼意思?」

  「如果讓你看起來好像是在睡夢中死去——」

  「我這麼健康!」

  「由於某種不明白的原因。那麼,事情一量追究下來,就不會追查到他的頭上。」

  「那他便可以逍遙法外。」

  「然而殺死你一定比他的能得以逃脫更重要,否則他不會在一計不成之後,使用上刀子。」

  「看來我得慶倖那時幸好還剩下足夠的氣大叫。」

  「的確。」舍基一頓。「這件事一定得告知迪凡。」

  「關於刺客,可以。」她聳肩。「你甚至可以想辦法說服他,總之,我不在乎。但是,」她的聲音強硬了起來,不過她臉上的紅暈使得她的氣勢弱了許多。「但是別把那塊血斑的事告訴他,舍基。他跟我做愛,卻在離開之時仍認為我曾以出賣靈肉維生。既然他連我有沒有處女膜都不記得,他永遠都不會相信那是落紅。他只會認為他在離開後,我用刀刺傷自己,再把血滴在床單上,然後去把你叫來!我做人從沒這麼窩囊過!」

  丹雅直率的話,將舍基的臉窘得通紅。

  「你知道,當他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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