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安娜·林賽 > 公爵夫人 | 上頁 下頁
七十


  今天一早,他還在床上與她激切的糾纏著;事後,他甚至還柔情萬縷的擁抱著她。

  現在,他立刻翻了臉,一副巴不得快逃的樣子,他似乎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再也見不到了嗎?

  哦!天,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接觸不到這令她心碎的男人了。

  她受得了嗎?

  她的腳步慢了下來,她的胸中痛苦萬分。

  她試著要自己堅強,在這大街上總不能嚎啕大哭嘛!

  只是,淚水還是滑下來了。

  然後,她就被拉到一旁去了。而她唯一的念頭竟是:還沒有!他還沒有拋棄我!

  溫妮莎他們離開聖達費不久,他們那個法國廚師又爆發了他與芭貝之間的內戰了。

  那是在芭貝假扮若瑟琳的第二天晚上,他們照例的在一處草坪紮營。

  「唉!牛牽到北京還是牛。」菲力浦若有所指的說。

  「菲力浦,你說什麼?」芭貝一吼。

  「我說呀!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有另外一種說法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

  「菲——力——浦!」芭貝近乎尖叫的吼著。

  此時,這兩人又鬼吼鬼叫的對罵起來了。

  勞比問一路趕到的溫妮莎,「他們又怎麼了?盡是罵一些沒有人聽得懂的法文。」

  「別忘了,親愛的,」溫妮莎先是溫柔的說:「他們是法國人。」

  接著,溫妮莎立刻沉下臉對芭貝輕聲的斥責。「芭貝,你又忘了你的身分了?」

  「夫人,我是氣不過。是他先惹我的!」芭貝說。

  「冤枉啊!伯爵夫人,我什麼都沒做。」

  「那你在切牛肉的時候,說的又是什麼話?你明明是指桑駡槐。」芭貝又火上來了。

  「我說什麼?我只是說,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本來嘛!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牛牽到倫敦、羅馬、非洲去,它都還是牛,不會變成馬的。」

  「夠了,菲力浦,你老說這些無聊的話做什麼——」

  芭貝打斷溫妮莎的話,繼續大聲的叫駡:「你不只說這樣子,你還說——」

  「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菲力浦自己接了下去。

  「夠了!你們都給我閉嘴!」溫妮莎真的生氣了。

  芭貝一副受委屈的模樣,淚眼汪汪的瞅著伯爵夫人。菲力浦則肩一縮,繼續做他的晚餐了。

  「芭貝,你跟我回帳篷裡。我有話對你說。」溫妮莎交代完,便轉身先走了。

  於是,芭貝順著那排密密的矮樹業往帳篷那裡走去。沒有人注意到樹叢底下也演著一個賊頭賊腦的人跟著芭貝離去。

  一走入帳篷裡,芭貝立刻挨了溫妮莎一個大白眼。她低著頭,準備接受夫人的責難。

  然而,溫妮莎並沒有破口大駡。相反的,她出奇的冷靜與溫柔。

  「唉!芭貝,我要怎麼說,你才會明白。為了公爵夫人的安全,你必須隨時保持警覺,千萬別忘了『隔牆有耳』這句話。」

  「但是,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個老傢伙把我氣瘋了的。」

  「我知道,傻丫頭,我也知道你盡力了。但是,我們才開始一、兩天,這一路上還很遠,你必須忍耐。懂不懂?」

  芭貝默默的點頭。

  「現在,你知道扮演別人是很不好玩的吧?」溫妮莎忽然憂鬱了起來。「我很擔心她。」

  「公爵夫人?」

  「是啊!想想,她一個人單獨的與桑德先生出發,也不知道是否平安。」

  「夫人,桑德先生會保護公爵夫人的。你盡可以放心。真的!我信得過他!」

  「希望他們這一路上別出事才好。」

  在帳篷外蹲著偷聽的那個小賊慌張的逃了,無聲無息的,甚至無人曉得他造訪過這營區。

  「真的!」伊利特幾乎無法接受這個打擊。

  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兒,這麼多的心思,結果她倒來個「金蟬脫殼」!?這狡詐的女人,他非得親手宰了她不可。

  哦!他發誓,他對天發誓,他絕對不放過那位公爵夫人,即使他因而賠上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彼得聳聳肩。

  「先生,我是聽她們這麼說的沒錯。」彼得慢條斯理的說:「我原以為那位穿著公爵夫人衣服的人是她本人,走近一瞧,才發現——」

  彼得轉而興奮的對克萊德說:「嘿!那個女人比公爵夫人正點多了。哇塞!她的身材一流的——」

  「桑得司先生!」伊利特忿忿地叫道。

  「哦?英國人先生,什麼事?」

  「請你把話說完,再去開你的玩笑,好嗎?」

  「把話說完?我說完了啊!事情很簡單嘛!就是有人穿公爵夫人的衣服冒充她,而夫人本人先開溜了。就是這樣子,你還搞不懂啊?」

  火冒三丈的伊利特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只能在心中呐喊著:白癡!

  「好吧!」彼得進而補充道。「我說清楚一點,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冒充她的。哦!對了,那個女人似乎名叫芭貝。」

  芭貝?

  伊利特莞爾一笑,芭貝這女孩,他陪她玩過,一個性感的小貓。他靈光一閃,有了點子。

  「桑得司先生,」伊利特終於又恢復平靜了。「我們需要探知更多的消息。現在,請你把耳朵惜一下?」

  伊利特手一揮,示意彼得走近。

  「什麼?借耳朵?」彼得惶恐得張大了眼。

  白癡!伊利特捺著性子,說:「我是說,請你走近我,我想對你耳語一番。」

  彼得心想,奇怪的英國人,說話就說話嘛!什麼耳語借耳朵的。恐怖死了!

  「先生,都是自家兄弟,你幹嘛跟我說悄悄話?」彼得對著迪瓦又說:「你說是不是?老大。」

  「也好。」伊利特問:「他們現在的戒備如何?」

  「松多了。所以,我今天才混得進去。」

  「那麼,你明天再混進去。我給你一張紙條,你趁那假公爵夫人一個人的時候遞給她。」

  「我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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