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安娜·林賽 > 俘虜愛人 | 上頁 下頁


  再度張開眼睛,他發現事情有一點不對。石牆?那是城堡……他不理會頭痛,抬起頭來,看見有人站在床尾——一名陌生少女。

  他現在知道了,他八成已經死了,而且上了天堂。因為只有天使才會是這般模樣,上帝為靈魂所設計出來最好的安慰。

  若薇娜僵在那裡,甚至忘了要呼吸。那人的灰眼眸近乎銀色,在驚呀時顯得柔和光亮。雖然嘴上綁了布條,他仍然是英俊的,五官分明而性格。

  性格?她怎麼會想起這字眼?因為他的寬頰骨?還是因為他的高鼻樑?或許是方下巴。她搞錯了。性格是貴族的特權。性格的奴隸只有死路一條,至少也會挨一頓鞭子。

  見到淑女,奴隸應該低頭,他卻直著眼看她。如此大膽……還是驚訝得忘了自己的身分?但她才是昏了頭,他哪裡看得出她是淑女?!她穿著睡衣,一件薄薄的白麻紗料襯衣,一件東方珍貴的絨布——她十四歲的生日禮物。

  不對,他是大膽,因為誰也看得出,只有淑女才穿得到這樣的高貴睡衣。

  她又何必在乎他是大膽無禮,還是其它?她自顧不暇——他會死,在她把處子之身獻給他之後——噢,天哪,她怎麼能?傻瓜,她怎能不?當她的母親落在吉伯特的手上……

  若薇娜差點跌坐在地上哭起來。她是被細心呵護養大的,從小只知道被關心和寵愛,不知道人世間還有殘酷、無奈。她簡直無法面對眼前的事實——她要獻身給這名陌生男子,強暴地。怎麼做?她賭氣地告訴她繼兄,她不需要幫忙。可是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根本毫無概念,不知道要如何才會懷孕。

  他眼中不再有驚訝,只有——欣賞。這是好現象吧?至少他不討厭她,她還算高興。而且他和她丈夫完全不同。他很年輕頂多三十出頭,又英俊,他的皮膚光滑,身體——她只看得見露在被單外的身體,不過他肯定一點也不像她丈夫。就連他的眼睛、頭髮也和利諾不同,這人好看多了。

  她經由他的眼神,幾乎可以猜出他在想什麼。有人告訴他,他在這裡的原因嗎?應該沒有,他才剛醒過來嘛。而吉伯特也不會費神向他解釋,反正他躺在那裡就足夠了。但他眼中滿是疑問……

  看來只有她能給他答案,而她甚至不能向他保證,事後他可以平安離去。她為他打抱不平,他完全是無辜的,是可憐的犧牲品。她要榨幹他的種子,然後吉伯特殺了他。不,她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等時機一到,她無論如何都要救他!

  因為沒有把握一定能成功,她不要先告欣他,她只能盡力試試看。幸好她也不必讓他知道,事後別人要他死。一切隨他去想吧,他不會認為人家有必要取他性命的。

  他又在用眼睛對她說話了,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示意她解開布條,他好跟她交談。她不能那麼做,聽見他哀求被釋放,她一定受不了的。

  於是她搖搖頭,而他把臉別開不再看她。感覺上好象她無法聽話,他就要她退下。不相信一般人有這種神氣的態度,她認為他是脖子酸了。所以她繞過來,站在床側。他卻已經閉上眼睛,完全不理她。要不然就是她光著腳,他沒聽見她走過來。

  倒是她把他打量得更清楚些,他真的占滿了床,說不定比吉伯特還要高大,至少胸部比較寬。他手臂圓鼓鼓的,腿也一樣——全是肌肉。他平日一定很努力工作,她猜他可能是伐木工人。她父親以前有一名伐木工人,比城堡裡任何武士都要魁梧。

  發現她在盯著人家看,她卻情不自禁。他真的很強壯,她竟有點感謝吉伯特,幸好他被綁著。她確信他徒手就能把她扯成兩半,最好他的手不要碰到她。

  「對不起,」她開口道,雖然旁邊沒有其它人,她還是對他耳語。「我不想聽你要說的話,但是我會告訴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再度張開眼睛,緩緩轉頭看她。不是疑問的眼神,他是——很有耐性地,看她要說什麼。

  還沒開口,她的臉兒通紅了。「我——我——你和我我們——我們要——要——」

  如果他的嘴沒有被封住,他恐怕會對她大叫,問她到底在結巴什麼。她不怪他那麼快就失去耐性,可是她說不出口太丟臉了。

  聽見門外有人,她長籲一口氣,美芷終於來了。不再想床上的男人,她匆匆走出去,留下他橫眉豎眼,快要氣暈了。

  我們要——要什麼?!華瑞克憤怒地想道,她為什麼不一口氣把話說完?不過他很快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不能怪她。她是那麼美麗的小東西,美麗而無助,又不是她把他抓來的。

  到底是誰抓他來?這一點很重要,因為那些人一定要死。這是他的誓言,在十六年前,當他遭到人間慘劇時,他就下定決心,任何對不起他的人,都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十六年來,他一直謹守著這項諾言,他會一輩子記住它的。

  那美麗的女子又進入他腦海中,他沒有抗拒,因為她比他復仇計劃令人愉快。他第一眼看見她時,他真的認為她是天使——那一頭金髮在燭光中閃閃發亮。她穿了一身純白,金色鬈髮披到腰下。

  小小一張臉,好大一對藍色眼眸,帶著一點憂鬱。他很心痛她的不快樂,他突然興起保護她的念頭,要替她消滅任何欺負她的人。

  他想問她什麼不開心,要她取下他嘴上的布條。沒想到她竟然拒絕了,他先是驚訝,然後生氣,不想看她——多麼幼稚的行為。真的,她對他有種奇異的影響力。

  不能水遠不理她,他喜歡看她,她是那麼好看,況且她又要告訴他,他在這裡的原因,他當然要看她。

  可是她站得那麼近,讓他看清楚那白裡透紅、吹彈得破的皮膚,小而飽滿的紅唇,像在邀請他嘗一嘗。他小腹間開始發熱。

  如果不是無法開口,他會說服她趁沒有人的時候,騎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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