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蕎安 > 一個屋簷下 | 上頁 下頁
十四


  「好多了,我今天記得帶止痛藥來了。」

  想到了昨天的糗事,她就覺得難堪,當須耘將衛生棉交給她的時候,一張英俊的臉簡直可媲美煮熟的蝦子,紅通通的令她過意不去。

  「那就好。」須耘放心的說,「你今晚會不會準時下班?」

  「應該會,不過今天不用麻煩你接,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須耘叮囑完就收了線。

  那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任須耘居然也會關心她,瑞絲不免對著手機發起呆來。突然想起了助理小妹說的話:那樣帥的男人不當男朋友多可惜呀!其實須耘不僅僅只是有著表面上的帥,他是個事業有成的有為青年,也燒得一手好菜,即使在電話裡對女朋友也是百般溫柔……想到了他已經有女友,自己也只剩下欣賞的份,她是決計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橫刀奪愛的事她是做不來的,因為她會覺得對不起良心。

  世傑沒有再來打擾她,那是因為他去了客戶的地方監督施工,她得以安靜地專心工作,下班也終得準時。

  回到家,須耘意外的比她早回家,而且屋裡已經傳出了飯菜香了。

  「今天有什麼事情值得慶祝,讓你這個大廚提早下班回來大展手藝?」她忍不住的用手指偷夾了一塊三色蛋往嘴裡放。

  「待會兒你就知道。」須耘朝鍋裡撒了一點鹽調味。

  「好燙!」瑞絲因為貪吃燙了舌。

  「別偷吃了,等這湯滾了就全部OK了。」須耘好笑的看著她的大頑童行為。

  瑞絲迅速的換了輕鬆的裝扮,拿好碗筷等著大快朵頤。管他什麼原因,有美食吃才是最重要的,理由都是人想出來的。

  須耘把湯也端到了桌上,還拿出了一瓶紅酒添了兩個酒杯,各斟了七分滿。

  「還有紅酒喝?」瑞絲先是驚訝的喊了出來,然後眯著眼問他:「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進行什麼陰謀呀?」

  「如果我要對付你還需要那麼大費周章嗎?你哪裡敵得過我的力氣?!」須耘用著邪惡的眼光從上到下瞄了她一眼又說:「更何況我不喜歡沒有反應的女人,所以我不會勉強你,免得你像木頭一般的任我欺陵。」

  明明答案就只是一句簡單的NO,他也能拐著彎消遣她一下,要不是看在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份上,她一定會反駁回去。

  「要不要喝?不喝拉倒,別怪我沒有和你分享好東西。」須耘打開瓶塞,故意在她鼻頭下晃了晃,讓酒香在她鼻間彌漫著。

  「喝就喝,反正我的大姨媽剛好來,諒你也不敢怎麼樣。」瑞絲正好用月事當最好的擋箭牌,有恃無恐的說著。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煮這一頓,你難道沒發現這些菜都是具有補血功能又很有營養的嗎?」

  聽他這麼一提,瑞絲才認真的看著眼前的菜。

  炒菠菜、麻油腰花、三色蛋、醋溜魚片、牛小排,滑稽的是配上一鍋豬血酸菜湯,再加上紅酒……一堆中不中不西的食物。但瑞絲知道,這些食物的確都有營養成分,她也才知道了須耘要她喝紅酒的原因不是為了要灌醉她,而是幫她補血。

  「我看你上次那樣虛弱,就想到一定是因為……失血太多所引起的,所以我就決定幫你進補一下,免得你這個房客抱怨我這個房東冷酷無情。」

  須耘其實一點也不冷酷,他對她總是十分熱絡,打從他們正式成為房東與房客的關係之後,她總是吃他的、喝他的,他也大方的一直添購生活必需品外加零嘴供她看電視的時候解饞,她毫不客氣地接受他所給予的,把這些全視為當初須耘所提的交換條件內。

  但是現在,她感覺好想哭,是被他的細心所感動。

  啪答一聲,瑞絲的眼淚說掉就掉的滴在桌上,把須耘嚇了好大一跳,他向來只在電視、電影和法庭上見過女人的眼淚,在現實生活裡,家裡的姐姐全都是女強人,眼淚對她們而言不是武器,更不是生活調劑品。至於母親,在他還沒有搬出家門以前更是被丈夫和孩子圍繞的幸福女性,與眼淚幾乎是絕緣的。瑞絲這麼一哭倒真是令他手足無措了。

  「你對我真好。」瑞絲流著淚說。

  須耘抽過面紙,笨手笨腳的遞給她,想緩和氣氛的說:「你知道就好,下次別再對我小鬼、小弟弟的叫,那些小男生哪懂得體貼女人那一套。」

  瑞絲破涕為笑,這男人還是有小氣的時候,稱呼不過就只是稱呼而已嘛!

  「來。」須耘舉起酒杯,笑著說:「敬我們的相識還有同在一個屋簷下的緣分。」

  瑞絲也拿起酒杯,透過淡紅色的液體看他,看他英挺的輪廓與自信的笑容,「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情形,從她現在紛亂的心跳便可證實了。為了掩飾自己小鹿亂撞般的心情,她仰頭喝下了酒。

  須耘見她喝得義無反顧,連忙攔下她的酒杯說:「你這樣喝才真的會醉,那我這一頓不是白煮了嗎?先吃點菜,紅酒是用來品嘗的,可不是像你這樣牛飲的。」說完就夾了一塊牛小排到她面前的盤子裡。

  可不是?瑞絲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很聽話的享用著須耘精心烹調的食物。當然佳餚總是少不了美酒相襯,須耘和瑞絲就在閒話家常的氣氛裡吃進了不少東西,也喝下了近乎一瓶的紅酒。

  瑞絲覺得自己醉了,她看須耘的目光漸漸由專一渙散成了兩三個重疊的影子,只不過都是同樣的英俊,同樣的令人心折。

  須耘看著瑞絲從原本的理智清晰到口齒不清,他猜想她已經有了薄薄的醉意,說實在的,她的醉態還挺可愛的,像她這樣可愛又美麗的女人不就適合被男人捧在掌心呵護嗎?怎麼會有男人捨得讓她皺眉頭呢?!他想到了那天在她辦公室裡看見的那個男人還有今早的電話,想著也許此刻是知道真相的好時機。

  「王世傑是誰?」他問著。

  「啊?」瑞絲歪著頭,嘴角就是止不住笑容,好像完全聽不懂他的話。

  「王世傑,今天你在電話裡差一點就張冠李戴連我也罵錯了的男人呀!」須耘試著提醒她的記憶。

  「世傑……」這個名字像不拔不快的一根刺,存在肉中總是隱隱作痛。「他是我公司的同事,也就是你那天在我辦公室看見的那個男人,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他對我很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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