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蕎安 > 一個屋簷下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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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要不是你當了逃兵,這樣的重任怎麼會輪得到我?不過別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一旦等我結婚之後,你就得乖乖回來接任集團繼承人的位置,我只算是幫你代打,這董事長的寶座早晚要交還給你的。」 這個約定他一直沒忘,這也是父親為了確保任氏集團不會落入外姓人手裡的方法,對於這點他沒有異議,畢竟家業是父親辛苦建立的,他有權決定要由誰來繼承。 「聽你這麼說,莫非你已經有意中人了?」大姐已經過了適婚年齡,再拖下去他就會有罪惡感了。 「那倒沒有。」須梅笑著說:「不過哪一天要是調適不過來,也許我就在街上隨便抓個男人嫁了也說不定。」 「你才不會。」須耘篤定的說:「如果那個男人沒有一點本事,你根本就看不上眼,否則你的那些追求者豈不太冤?」 任須梅雖然常著褲裝,但是天生麗質並不會因為服裝中性而減少光芒,利落的裝扮只是為了方便與男性一較長短,減少一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質疑眼光。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任須梅的追求者眾多,卻從未見她對誰特別用心過。 雁蘋就不只一次向任望天抱怨過,因為工作的關係耽誤了女兒的終身大事,須梅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的說:「我還沒有遇見一個值得我花時間投注在他身上的男人。」 這句話看似平常,但其中包含了深奧的道理。為了愛一個人,可以費盡許多心思,可是,送花花會枯,送高昂的鑽戒當禮物,即使分手了也可以大方的討回來,惟有時間這個束西消失了就是永遠,而回憶會隨著人一生一世直到死去。從那句話讓須耘知道,大姐一日愛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就不知那個幸運的男人是誰了。 「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詢問我感情的事吧!」須梅拍拍須耘,示意他在沙發上坐下。 「我今晚要回家吃飯,想請你一起回去幫我勸勸老媽。」 「勸什麼?接納你的女朋友嗎?」須梅笑著說:「律師界的帥面虎名諱早已是如雷貫耳了。」 「你明知道我有打不完的官司,哪還有時間談戀愛?你別和外人一樣消遣我行不行?」須耘哀哀地叫著。 「是有關於你搬出去的事?」 須梅怎會不瞭解這其中的難解習題呢?一個想飛一個怕飛太遠會斷線,但是若親情可以斷線,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兩樣呢?! 須耘點點頭,他就知道大姐一定會瞭解。 「須耘,」須梅慎重地說:「你從小就是媽媽心上的一塊肉,和她有著密不可分的親密,你的離開讓媽媽體會出一件事情,就是孩子長大了,已經不需要再依賴她了,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惶恐,母親的天職就是被孩子們所需要、所依賴,如今她的這種感覺逐漸減少,人也就變得憂愁善感。你是家中惟一的男孩,所受的關注自然也就更多,你的乍然離開對她影響更大。所以……多給她一些時間去適應吧!」 須耘愣住了,這番道理他竟然從未想過,虧他還自翊是個優秀的律師,而律師不就是要心思縝密才能從複雜的案情中抽絲剝繭的尋出端倪嗎?而他竟察覺不出母親的那一點心思。慚愧,慚愧呀! 「我知道了,待會兒回到家之後,我什麼也不會多說的。」 須梅微笑地看他,聰明的人只要一點就通,不必贅言。「走吧,我坐你的車,讓司機接爸爸直接回家。」 任家,雁蘋老早就在客廳裡對著大門望眼欲穿了。 「老媽,你快把大門瞪穿一個洞啦!」任須蕊受不了的喊著。 從昨晚掛斷電話開始,須蕊就不只一次被老媽耳提面命著,今晚一定要回家吃晚飯,只因為她那個寶貝弟弟要回來。回來就回來嘛!她都已經和須耘一同吃了二十幾年的飯了,好不容易才兩天不用和他一邊鬥嘴一邊吃飯,她的消化好多了。 「你明知道老媽千等萬盼為的是誰,還在那兒說風涼話。」須茜白了老三一眼。 「她千等萬盼的可不是我這個陪伴她大半生的枕邊人哦!」任望天酸溜溜的說著。 「就是,連我都替老爸打抱不平。」須蕊勾住父親的手說。 「神經,居然吃起兒子的醋來了。」雁蘋一個嬌噴就讓任望天沒轍,趕緊閉上了嘴。 門外的車聲讓雁蘋轉移了對丈夫的注意力,嘴裡嚷道:「回來了,可總算回來了。」 須耘才一進門就被雁蘋拉著從頭到尾的「檢查」,確定他仍如當初離家時的完好,她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懸石。 「爸爸!」須耘向父親打著招呼。 「都安頓好了嗎?有缺什麼儘管開口。」任望天的關心就像所有天底下的父親一樣不善形於外的。 須耘點點頭,「都安頓好了,謝謝爸爸。」 「老四,」須萸也過來問著:「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記得多介紹一些客戶給我就行了。」須耘回答著二姐。 「老四,要不要我拿幾套律師的行頭裝給你穿?或者你可以請我當你的服裝顧問?」 須蕊將手搭在須耘的肩膀上,一副好哥兒們的模樣,這是因為他倆的年齡只相差一歲,比較沒有距離感。 「算了吧!」須耘拿開她的手,不敢恭維的說:「瞧瞧你自己的奇裝異服,我才不指望你會給我多好的建議。」 「這叫流行你懂不懂?老土。」須蕊原地轉了一圈,身上的流蘇裙畫出優美的弧度,今年流行印地安風味,她這個服裝業的先驅當然得領先時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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