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蕎安 > 一個屋簷下 | 上頁 下頁


  門外突然又跑進來一個男人,身上的衣服和剛剛那個胖子是一樣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瑞絲都好奇起來。

  任須耘指著齊瑞絲手裡的菜刀,驚懼的神情算是回答了問話的人。當那個後進來的男人看見拿著菜刀的齊瑞絲時,像是青蛙一樣的立刻跳離了幾步遠,怕死的躲在任須耘的身後。

  「你是誰?」須耘把袋子抱在胸前,強自鎮定的問著。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是誰?為什麼會有我家的鑰匙?!」瑞絲晃著手上的刀子,陰森森的刀鋒透著寒光。

  「喂,你可不可以把刀子拿開再說話?」須耘覺得她的模樣就像是標準的「磨刀霍霍向豬羊」,可他是人,還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想他被一個女流之輩如此「要脅」,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不成!」瑞絲很快的拒絕,「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壞人?世風日下,長得好看的壞蛋也不是沒有。」

  須耘聽了她的話之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女人在稱讚他的長相,但是拐個彎又懷疑他是不法之徒,而且拿著刀子被人讚美,這畫面也未免太不協調了。

  和胖子穿著一樣服裝的男人也許是見瑞絲並不像瘋女十八年裡的女主角,膽子便大了些,站在原地說:「這裡是任先生的家,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沒有搞錯?」瑞絲嚷了出來。「我在一個多小時之前才付錢給一個和你穿著相同衣服的胖子,租下了這裡,你現在居然說這是他的房子?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詐騙集團?小心我報警將你們一網打盡。」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但是她的正義感卻不容許她縱容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見她這麼說,兩個大男人總算解除威脅似的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只是一場誤會。

  「一定是你弄錯了,這套房是我前幾天才買下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房契給你看。」須耘解釋。

  「房契?你以為只有你有?我也有。」瑞絲比他快一步的將還放在書桌上的文件攤在兩個男人面前。

  須耘看過文件後,知道問題一定是出在仲介公司上頭,這位看起來像母夜叉的小姐沒錯,但是他更沒錯。

  為了證明自已對這屋子的所有權,他還是拿出房契交給瑞絲,「這是房契,請你看看上面的日期,你就會相信這的確是我的房子。」

  瑞絲看清了白紙黑字上載明的意義是什麼,但是要她承認一屋二主的烏龍糗事會發生在她身上,那實在太沒道理了,尤其自己可能還是理虧的一方。

  「這裡……真的是你買的?」他看起來很年輕,搞不好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居然能買得起這樣黃金地段的房子,怎不令人起疑呢?

  「要不然你以為這屋裡的家具是怎麼來的,」須耘沒好氣的回她一句,轉向一直沒說話的仲介公司人員,問道:「何經理,你看這要怎麼處理?」

  「這……」萬萬沒想到竟是自己公司擺了這樣的烏龍,何經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什麼這呀那的,我告訴你們兩個,要我搬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才佈置好這裡,馬上又要我打包離開是萬萬做不到的。」瑞絲一屁股坐在床鋪上,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什麼佈置?須耘頗不以為然的想著,前幾天他粉刷牆壁,清洗窗戶、地板,將家具公司送來的家具歸位放好,那才叫真正的佈置,而她只不過是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擺上,這能說是佈置嗎?

  「喂,你講不講道理?」須耘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會無賴到這裡種地步?

  「我一向是個明理之人,但我說過了這不是我的錯,你現在要我走就是要我流落街頭,我才不會因為別人犯下的錯而讓自己承受那樣悲慘的苦果。」瑞絲執著的回答。

  她說得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而且現在已經接近旁晚了,要她一個女人家背著那樣大的袋子在路上游走,似乎有點不人道。而且萬一要是遇上了壞人,遭受不測,那才會教他良心不安。可是……難不成是要他走嗎?如果這女人打一開始能好好的和他說,他倒也能考慮自掏腰包去飯店將就一晚,但是她的氣焰咄咄逼人,讓他不甘心就這樣退讓。

  「我也不走,這屋子是我的。」須耘穩穩的坐在床鋪的另外一邊,開始動手打開袋子,將裡面的東西往外掏。

  瑞絲和須耘對看了一眼,彼此眼中跳耀的火花讓氣氛僵凝,何經理站在旁邊都能嗅出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他只得趕緊打通電話回公司,將事情報呈給能擔當的人,他一個小小的經理,還是不要做出任何需要背負責任的決定比較好。

  「是,是,我知道了。」何經理滿頭大汗的掛斷電話後,對著兩人支吾地說:「公司的意思是想先請兩位暫時委屈一下,我們將會儘快找到另一個合適的地方安排小姐轉租。」

  「你說什麼?」瑞絲和須耘異口同聲的大聲問著,互看一眼之後又各自別過頭去。

  「什麼意思?」須耘霍地站了起來,「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一點。」

  面對高頭大馬的任須耘,何經理原本就不甚高的身材仿佛顯得更矮小了。他自知理虧,說起話來便氣若遊絲。「既然兩位都不肯讓步,公司希望兩位能先住在一起,直到我們找出解決的方法。」

  「可是貴公司的辦事能力實在令人不敢恭維,要是你們沒找到讓我滿意的地方怎麼辦?」瑞絲也站了起來,事情關係到她的權益,她便不會沉默。

  「這……」何經理一邊想著應付之道,一邊往門口移動。「我們一定會盡力讓事情圓滿解決的。」說完腳底像抹了油似的,一溜煙就不見了。

  「喂,你怎麼跑了,你——」瑞絲在門邊喊著。

  「別叫了,他沒有膽子回來在你我的炮口下成為炮灰的。」須耘氣定神閑的坐回床鋪上,手也不停地將東西慢慢整理著。

  「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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