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蕎安 > 綁架新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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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點頭,一副「你們怎麼可能瞞得過我」的模樣。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必要再演戲了,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雖然不是自己的問題,但雨萱一樣替若涵緊張得胃抽筋。尤其是當劍鷹推開若涵臥室門的那一刻,她覺得心臟就像要跳出胸口一般。 由於床架上的賬簾已經放了下來,所有大衛並沒有直接見到若涵,劍鷹示意他先等一會兒,招手要雨萱和他一起過去床邊,進入帳簾內。 「若涵,大衛已經進來了。」劍鷹扶起她,低聲的說。「什麼?這麼快,我還沒有準備好。」若涵哪有久未見著心愛之人的喜悅?! 劍鷹搖著頭說:「來不及了,大衛已經發現事情有蹊蹺了。」 雨萱面有慚色的道著歉,沒想到她的演技真的這樣爛,來不及給若涵從容的時間作準備。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你幫若涵稍微打扮一下。」劍鷹拿起床頭櫃上的梳子交給她。 雨萱拿過梳子,開始刷著若涵的頭髮,可是才梳了兩下,雨萱的淚就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梳子上有若涵掉落的頭髮,她並沒有用力呀,難道若涵的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她為若涵的紅顏薄命深深難過著。 劍鷹眼尖的發現了雨萱的異樣,為了不讓若涵在這個時候多受刺激,他拿回梳子,輕輕的用手撥了撥若涵的頭髮,溫柔的說:「可以了,你準備好了嗎?」 若涵手撫著心臟的部位,咬著唇點頭。 劍鷹一手拉著帳簾,另一隻手握住若涵細瘦的肩頭,說:「不管情形會變成怎樣,我希望你知道,我永遠都支援你。」 雨萱再度熱淚盈眶,為著他對若涵深情的堅持,想起了他曾經對她說過,他愛了若涵十八年呀,十八年,將近人生四分之一的時間呵,而她認識劍鷹的時間連十八個月都不到,怎麼比呢?這場愛情,她註定是輸家。 當若涵做完深呼吸之後,劍鷹掀開了帳簾,別在床架的兩側。 當大衛的目光和床上那瘦弱的人兒交會時,他忍不住輕聲驚呼著:「你是……若涵?」 床上那清瘦憔悴的人兒雖然和他認識的若涵相去甚遠,但從輪郭及五官上依稀可看出若涵的影子。 但是怎麼可能呢?雖然若涵的身子自幼就瘦弱,但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子吧!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不說,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長髮竟也變得稀疏,眼前的女子衰弱到令人覺得可怕。 若涵的大眼早已泛出淚水,輕輕的喚著大衛的名字。 「你們好好談談,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劍鷹對兩人說完後便和雨萱退出了門外。 「我好擔心若涵。」雨萱關上門後,難過得又掉下了淚。 劍鷹捧起她的臉,替她拭去淚珠,無奈、落寞的說:「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我都無能為力,只希望在她最後的這段日子裡能開開心心,不要再留下什麼遺憾。」 「可是……我剛剛幫她梳頭發的時候,竟然……竟然……」她哭得說不下去。 劍鷹將她攬在胸前,說:「噓,別哭了,我看見了,我和你一樣擔心她,一樣不想失去她,可是我們不能不堅強,如果讓若涵知道我們害怕,她會難過的。」他揉著她的發,痛苦的說著。 雨萱就這樣貼在他寬闊的胸口上,讓淚水濡濕了他的襯衫,盡情的落淚。為若涵,也為自己尚未開花便已枯萎的愛情,她不太可能還有機會像現在這般靠近他了。既然不可能,那麼就讓此刻被他擁著的滋味成為永不磨滅的記憶吧!她會永遠記得這寬厚的胸膛與溫柔。 「你生病了是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大衛走近床邊,難掩震驚的問。 「我原以為自己會好的。」若涵濕著眼眶說:「我起先還希望等病治好以後再去英國找你,可是醫生說我好不了了,原本打算一直瞞著你直到我死去,因為我希望自己永遠是你記憶中的若涵,我並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醜樣子,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你真傻,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我可以和爺媽一起來看你,或者把你接到英國去治療。」他總算接受了眼前的事實,輕撫著她的肩膀。 「沒有用的,我得的是血癌,不論走到哪裡都已經沒藥可醫了。」若涵豆大的淚珠掉了下來,哽咽的說:「我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苟延殘喘的活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每天晚上閉上眼時都有著隔天怕再也醒不過來的恐懼,那種心情你能體會嗎?我更害怕的是,我將要離開你了,永永遠遠的,而不是國度之間的距離而已。大衛,我好害怕,我不想離開你,我不要死。」她突然用盡全身氣力緊緊的抓著大衛的手,凹陷的大眼盛滿了恐懼。 大衛還來不及說什麼,若涵便已痛苦的大叫著,全身開始不停的顫抖。 房門立刻被推開,劍鷹首當其衝的沖了過來,看見若涵一眼對著後對著雨萱大喊著:「快,快叫看護來。」 看護在聽到若涵的叫喊之後便朝這兒跑來,差點兒和轉過身的雨萱撞個正著。匆匆忙忙的推著台車到床邊,拿起聽筒聽過若涵的胸口之後,立刻為她打了一針,若涵漸漸停止了顫動,蒼白的睡去。看護又補上了另外一針之後,對著室內的人說:「別讓她太受刺激,她的病情愈來愈嚴重了。」歎口氣便走了。 大衛聽不懂國語,擔憂的問著劍鷹,「他說什麼?」 劍鷹心痛的為他翻譯著。 「他又不是醫生,有什麼權利這樣說?」大衛完全弄不清楚情況,不是只有醫生才可以對病情下判斷嗎? 「他是醫生,還是專業且權威的醫生,只是被我高薪請來照顧若涵,直到她離開世間為止。」劍鷹痛心的說,如果金錢能救得回若涵的命,花費再多也值得,只可惜,能做的只有拖慢她離開的時間,對於病情依然毫無幫助。 「大衛,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雨萱著急的問。 若涵也許可以對旁人的刺激無動於衷,但若是她深愛的大衛也說了什麼傷害她的話,那她可就是真的對人間沒有留戀了,更別說是抵抗病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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