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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

  「那個元婆婆的孫子娶老婆時才好笑哩,他啊——」

  「你們到底救不救人啊?」

  許哲嗣忍無可忍的怒吼響徹雲霄,只見一大群烏鴉被驚嚇得飛散出樹林間。

  眾人停住笑,不約而同回頭望向許哲嗣,彷佛這個時候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似的。

  「咦?你便當還沒有吃啊?」瘦高男看了眼許哲嗣手上的便當,「很好心地」又笑著拿了一個便當給他。「還是你不喜歡吃排骨的?!那這個素食的給你,多吃素對身體有幫助哦!」

  「我不要吃便當,我只要趕快找到我朋友。」許哲嗣激動地道。

  童晚自從獨自去求救後就再也沒消息,他前晚自行脫困走到夜火村後,已想辦法和山下的人取得聯繫,才知道童晚不但沒來到夜火材,也根本沒下山去。昨日天雨路滑的,她若不是在山裡迷路,就止目定是出意外了。

  他報了警,相關單位也確實調派搜救隊協尋,但瞧瞧眼前這群散漫的人……

  許哲嗣氣得咬牙切齒。

  可偏偏這一帶山區的救難搜索隊就是由他們這群夜火村的原住民壯了所組成,無論他再怎麼急得想拿菜刀砍人,也都只能儘量按捺下來,誰叫他有求於人呢?

  「拜託你們拿出點同胞愛行不行?我朋友是個柔弱的女孩子,萬一碰上野狼怎麼辦?」

  「放心啦,我們山裡沒有野狼,只有臺灣黑熊啦!」胡仔男輕鬆地說道。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你們再這樣嬉皮笑臉的,我就去投訴你們。」許哲嗣終於受不了地撂下狠話。

  「先生,你這樣講很傷感情哦,我們夜火村雖然很小、很偏僻、人很少,可是我們什麼沒有,就是有同胞愛和人情味,我們最熱心助人了,連總統先生也都有頒給我們獎勵狀耶。」說著,胡仔男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獻寶道。「你要不要看我和總統的合照?」

  「又來了!」眾人毫不客氣地賞給白眼。

  許哲嗣真的快被氣炸了,摔下手上的便當,狂暴怒吼。「拜託你們好不好,我的朋友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險!」

  終於,有人看他可憐,響應了他的急切。

  「許先生,不是我們不幫你,但是這兩天你也看到了,能找的地方我們全找過了,沒有就是沒有。」瘦高局男撿起摔在地上的便當,慢條斯理地抹去上頭的泥土。

  「什麼叫能找的地方全找過了?」許哲嗣指著那座明顯矗立在眼前的綠色山頭,不悅道。「明明就還有大半座山沒去找過。」

  「抱歉,那是私人土地,我們不能進去,也不可能會進去。」

  「哪有這種事?!」他簡直快氣到腦充血了。

  「你是從外地來的,當然有所不知,那座山林是被下過死亡魔咒的,從以前到現在,凡是闖進去的人都沒有活著出來過,所以,如果你的朋友真的跑去那裡,那就……唉……」眾人重重哀歎,搖頭,並且投給許哲嗣無限同情的目光許哲嗣一一掃視過每個人,冷言道:「所以——你們的意思就是不願意入山嘍?」這群人態度漫不經心也就算了,竟然連這種爛藉口也掰得出來,把他當三歲小孩哄騙嗎?

  「沒錯!不能進去就是不能進去,殺了我們也是不能進去。」

  「很好。」許哲嗣用力點頭,聲調更冷。「你們乾脆直接承認你們想收工算了。」

  眾人眼睛發亮「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許哲嗣嘴角抽動,扛起他的攝影機準備走人。「你們要修車的就去修車,要當伴郎的就去當伴郎,都與我無關,但希望你們晚上都還『睡得著』。」

  語畢,許哲嗣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他決定自行下山,另尋管道搜救童晚。

  「什麼意思?」一名年輕隊員納悶地望著許哲嗣氣衝衝的背影。

  「意思就是希望我們不會良心不安!」瘦高男道。

  「他看起來真的很火大。」

  「朋友下落不明,要我也會著急。」胡仔男終於吃完他的便當,滿足地抹了抹嘴。

  「我們說這些話感覺真是沒說服力。」瘦高男大笑,以手肘頂了頂胡仔男,調侃道:「喂,你不是要趕回家幫老婆煮飯?」

  「啥,我們認識了三十幾年,你什麼時候看我結過婚了?」胡仔男說得理所當然。「還有,我們夜火村的裡長伯不是只有兩個女兒,什麼時候冒出個兒子娶媳婦了?」

  「哈哈哈,說得也是。」眾人一陣得意大笑。「沒想到我們還真能掰!」

  「那樣我們也可以安心回去交差了。」瘦高男笑道,明顯松了口氣。「走,要不要到我家去喝兩杯?我請客。」

  「好,說走就走。」有酒喝豈有拒絕的道理?

  眾人動作迅速地各自收好東西,準備去好好喝一杯以慶祝自己的「不負眾望」。

  晴空萬里,藍天白雲,寧靜的夜火村依舊寧靜,彷佛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今天天氣真好——」

  背著大小登山背包,眾人離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深山綠林間——

  「喂,胡仔,你說那個男記者下山後,會有什麼行動啊?」

  「管他什麼行動,反正只要不去煩到阿夜少爺就行了。」

  「我們這樣算不算綁架?」

  「綁什麼綁?我們不就是『什麼都沒做』,才把那個男記者給氣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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