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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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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笑得出來?」點點蹙起了眉,感覺有股情緒正悶悶地從心底深處醞釀出來。她不懂,如果他們真是同船兄弟,為什麼阿邦面臨這種情形他還能笑,得如此開懷? 人與人之間到底該如何相處,她或許並不十分瞭解,但她清楚那種被人嘲笑的滋味並不好過。 「如果你們是因為我的關係而嘲笑阿邦……那就請對著我一個人來……不要連累到他……」她忽然揚高音量,顫聲說道。 話才出口,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有用如此強硬的態度說話過! 「你、這是在替阿邦出頭?」鄭得弟兩手交迭胸前,居高的視線刻意往下睨視她,似乎對她的反應產生莫大的興趣。 「因為阿邦……他是我的朋友。」許廷邦曾對她說過,他把她當「朋友」,所以如果她受欺負,他會替她「討回公道」……同樣的,如果有人對阿邦不好,她也該盡力幫他才對…… 「哦?」鄭得弟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她,沉默半晌,才道:「看不出你還挺講義氣的嘛!」 點點輕搖頭。「我不瞭解什麼叫義氣,但是我不喜歡會欺負人的人。」 「我可沒要你喜歡我。」他聳聳肩,甩了甩衣袖,突然轉身道:「走吧!」 「嘎?」 回過頭,鄭得弟瘦高的身影矗立在回廊正中央。「你不是要找大哥?」 「是……是呀。」 「那就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語畢,隨即兀自轉身走去。 回過神,點點立刻以小跑步的方式跟上他毫不停留的大步伐。 她心想,儘管身材不同、長相不同,但這個人和之前壯碩的鄭得兄在某方面的性格,其實還滿類似的。 「陳家的事情可有眉目了?」雲晨風坐在桌案前,面不改色地問著甫進門的餘默,手上仍忙著批寫文件。 餘默噙著笑,手持煙管大剌剌地在他正前方的椅子上坐下。 「有點意思了。」 「說來聽聽——」雲晨風不疾不徐地說道!目光始終停留在案上的文件。 餘默緩緩抽著煙,慢條斯理道:「陳家有靠山。」 「我想也是,對方是誰?」 「泉州趙府。」 雲晨風驀地停下寫字的動作,抬眼看向餘默,語氣高揚道:「趙府?」 「沒錯!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趙府』……」餘默輕吐白煙道。「那個你曾經待過的『趙府』。」 泉州趙府早年是以運送內陸的絲綢布帛、器具雜貨到海外起家,擁有多艘大型船隻和船工人員,曾享有一時榮景,只可惜趙老爺去世之後,唯一繼承人趙事川行事莽直,大量擴充勢力,得罪眾多商家,結果卻反陷入資金調度失衡,幾近破產的窘況。 後來,趙事川雖然勉強撐過危機,但近年來,趙府的規模和聲勢已不如從前,若說陳家是靠趙府的勢力才躲過海盜的襲擊,根本就是言過其實的說法。 「不過,我覺得比較耐人尋味的是陳家——」餘默眨眼道。 「別賣關子了,快說。」 「我想——陳家恐怕是『扮豬吃老虎』,沒外界想得那麼不成氣候吧!」 「哦?何以見得?」雲晨風的興致可來了。 「我在調查陳家進出港貨物的情形時!無意中發現從陳老爺臥病期間至今,陳家不但沒像外傳那麼『群龍無首』,反而私底下積極買進或佔有大筆土地,總價值不容小覷。」 「土地?難道他們也想自行種植生產,徹底壟斷一切?」雲晨風挑眉道。 「恐怕是的。」 如果陳家從種植到運輸買賣真的全部一手包辦,其它商家被排擠的情形就會更加嚴重了。 「而在泉漳一帶比趙府更大的商家多的是,但陳家卻偏偏和趙府過從甚密,這當中……」雲晨風思索道,習慣性以指輕敲桌面。 「你以前是否聽過趙府老爺和陳家有過交情?」餘默問道。 雲晨風搖頭。「一直以來,這兩家給人的感覺根本八竿子打不在一塊兒,會有什麼交情?」 「這就怪了——」餘默大歎一聲。「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官府方面對劫掠的事也很著急,希望我們能儘快協助解決這件事——」 「可是我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單純的海盜搶劫事件。」餘默插話道。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打蛇隨棍上』,按照原定計劃,我們還是前去泉州,買運大量內陸用品——」 「然後把消息放出去,引誘上門?」餘默有默契地接話,見雲晨風點頭,他即刻從座椅上起身,笑道。「就這麼辦吧!好久沒活動筋骨了……呃!」 「有什麼不對嗎?」見餘默突然收口,雲晨風警覺地問。 笑意自臉上隱去.餘默一改往常的戲謔態度,正經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安置點點?帶她一起去泉州?」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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