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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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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在拜堂時,出了那麼大的糗……」她真有些懊惱,惱自己身子不爭氣,竟在最重要的時刻出狀況。「我只是在想……他……是不是被我那模樣……給嚇跑了?」 天香輕笑出聲。「小姐,您想太多了啦。」她湊上前,安慰道:「我想姑爺不會在意的,否則他也不會親自抱您回房呀!」 「是這樣嗎……」她囁嚅。雖不清楚別人成親時,是不是都由新郎抱著新娘「送入洞房」,可一想到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被他那般貼近地抱著,也是挺羞人的。 「姑爺一定是擔心您太累了,才會希望您早點休息,」天香再三強調。她實在擔心小姐的身體,既然拜堂時曾有過短暫暈眩,萬——再這樣執意撐著不休息,恐怕真會吃不消。「小姐,咱們先卸下你這一身行頭,可好?」 冉曉松輕搖頭。 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她想等他——等他來掀她的蓋頭。 儘管她被沉重的鳳冠壓得頭昏想吐,全身也十分酸痛,可今晚畢竟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時刻,說什麼她都會努力忍著。 「不然,先吃點東西好嗎?您累一天了,都沒吃東西呢……」 「沒關係,我不餓。」她胃抽得緊,完全沒胃口。 感覺得到她身子在微微發顫,卻又執意等待戚衛城,天香不禁幽歎。曉松小姐向來是個好說話、性子軟的主子,她從來沒見過她這般執拗,不由擔心起來。 「天香,你先下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別跟著我熬時間了。」冉曉忪悄悄挪了下不甚舒適的身體, 天香看在眼裡,更加不舍,「不如這樣吧,我去探探姑爺現在在做什麼,順便提醒一下時辰——」與其說是去找姑爺,她其實是想去找二小姐冉暮竹搬救兵,請二小姐來勸大小姐早點休息。 「天香,別——」冉曉松喊住她。哪有新娘這方去催新郎的道理? 「我馬上就回來!」二話不說,天香跑出房。 靜。房裡只留冉曉松獨坐床邊。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鳳冠越壓越沉,肩頸也開始支撐不住。她深呼吸,斜倚著身子輕靠在床柱邊,一滴汗從額際沿著面頰滑落,她的身子開始熱起來,頭越來越昏,眼皮也逐漸沉重…… 不行,今天是她以前連夢都不敢夢的重要日子,她可不能在這時倒下。 用力眨了眨眼,在意識逐漸渾沌之際,她感覺好像有人進了房,並且朝她靠近。 頭好重、眼皮好沉,全身虛軟無力。 有人悄悄掀了她的蓋頭—— 她想睜眼,卻無能為力。 有人在偷偷觸摸她的臉—— 她想開口,可使不上力。 「你生病了?!」有人在她面前驚呼。 誰?是誰?好陌生的聲音。 「不好,你真的在發燒!」 冉曉松使盡氣力,好不容易睜開眼,冷不防瞧見一雙認真打量的明眸,眉宇間和戚衛城有些許神似,但更清秀些。 「拜託……」她勉強擠出虛弱的阻止,「別嚷嚷……別……」 「不好,新娘子病了!新娘子病了!」不只嚷嚷,還急著去報信了。「啊——」 伴隨一聲慘叫,倉皇急奔的身影,在房門口被門檻重重絆倒——那是冉曉松在失去意識前,最後烙上的一抹記憶。 第三章 十年前 啪!小小身影重重跌在泥濘中,五歲的小男孩悶哼一聲,喉間隱隱抽泣。 「大姊……」豆大的眼淚滾落,因膝上傳來的疼。 「乖,別哭,摔疼了嗎?」冉曉松牽起跌倒在地的小男孩,柔聲道:「來,大姊瞧瞧,有沒有受傷?」 「歲寒是男孩,不哭,不疼。」小男孩抹去淚,噘起倔強小嘴。 冉曉松一身麻衣素服,雙眼因哭過而紅腫,她一見到麼弟膝蓋上沁著血,還這般體貼堅強,不由又紅了眼眶。 「小姐,雨太大了,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遊避吧。」身旁的老嬤嬤提醒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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