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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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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或許還是會用得到——」 「誰說的?!」 戚衛城的聲音插入兩人的談話,他站在房門口,臉色冷沉,已然聽見了兩人所有的對話。天香連忙放下喜字花,識相地將碗盤收拾好,急急退出房。 「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才剛過午時而已。 「我聽天香說你最近午膳都不太吃,想回來陪你一起吃。」 他走到桌前,視線一一掃過那些剪紙。 「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冉曉松走上前,她並沒打算這時候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讓他知道。 「這些……是要給你的。」那一張張喜花、牆花、窗花……幾乎各種婚節喜慶和日常用得著的圖案,都是她親手剪的。「這張是我最喜歡的『圍涎花』,它可以拿來縫在小孩兒的圍兜上,你瞧,是不是很可愛?」她亮出那張最得意的作品,小心翼翼地期望得到他的認同。「這些以後你或許都用得上,所以我想先幫你準備好。」 見鬼了,他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這些不都是那些未出閣的姑娘為自己準備的嫁妝嗎?你沒事幫我準備這些做什麼?」他鐵青著臉問,沒一絲驚喜,只有驚愕。 他不敢相信他的妻子竟然在幫他準備「嫁妝」! 尤其當中那喜字花尤為刺眼,難道是嫌他成親的次數還不夠多嗎? 「我認真想過……或許,你需要再納房,娶個健康的女人來為你生兒育女……」她不知道她和他的夫妻之路可以相伴走多久,她必須為「他的未來」著想。 「我不會納房,也不一定非要有子嗣不可。」 隱隱的怒火在心底竄動,這是第一次,他真的對她有些生氣。 「就算不納房,萬一有一天,我先走一步,我也希望你再娶一個能夠愛你、陪伴你的妻子——」 「冉、曉、松!」 他頭一次一字一字用力直呼她的名字,兩眼就要噴出火來了。 他快馬趕回家,可不是為了要聽到妻子說希望他再娶妻納房之類的話。他不希望她腦袋瓜裡老有著自己會早死的念頭。 「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無辜眼瞳,他不禁為自己剛才的激動感到一絲內疚,心軟歎息。接過她手中的「圍涎花」,他放軟聲道:「這圍涎花我收下,但喜字花就免了吧,我可不想再成親一次。」 她的心意,他明白,也心疼至極。 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幫自己的相公和另一個女人準備「嫁妝」,她偏偏用這種傻氣的方式愛他,而他不就愛她這份傻氣嗎? 「你如果喜歡圍涎花,我可以多做一些。」她死心眼道。 這個讓他既愛且憐的傻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摟她入懷。「就算要用,我也要用在『我和你』的孩子身上。」 冉曉松黯然。「我也希望……只是我……」 「你會活得很久,而且健健康康的,相信我。」他感覺她細微的輕顫,知道她又在偷偷流淚,他捧起她的臉,強迫她的淚眼迎視自己。「如果你不相信我,起碼也該相信你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 「對,你的名字。」他綻露在她面前才有的溫柔微笑,說道:「松樹不就是最屹立不搖、最長青的樹木嗎?」 她破涕為笑。「相公,你好會安慰人。」 「我其實還有個秘密,你想知道嗎?」 「什麼秘密?,」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見他神情認真又帶點神秘,她頓時忘記哭泣,亦認真以對。 「其實我小時候,我爹娘也帶我去算過命。」 「算命?」 「算命的說,我會和我未來的妻子白頭到老,多子多孫多福氣。」 「白頭到老……」她疑惑。「可你之前的妻子……」 他搖頭。「她們都沒有『真正』成為我的『妻子』。」 冉曉松偏著頭,仔細想了想。事情好像是如此,他之前的三門親事都是在成親之前即發生憾事,無疾而終。因此,唯有她,才是他第一個「真正」拜過堂的「妻子」。 「而你成了『我的妻子』,你該有信心的。」 「可是……」雖然他這樣說,但她內心依然惶惑。「其實……小時候我娘也帶我去算過命……算命的說,我……可能……」 「活不過二十五?」這傳聞全城盡知。 「嗯,如果真是這樣,那……不就矛盾了嗎?」 「所以,就挑一個想相信的去相信,不然就全部不信,開心過日子,什麼都別去想,好嗎?」 她輕點頭,但畢竟梗在心中多年的硬刺,不是說去除就可以馬上去除的。 可戚衛城的話還是讓她產生了一些信心,確實,跟前三位與戚衛城「無緣」的女子相比,老天已經是眷寵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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