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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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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地理常識很強嘛。」他挑眉道。 當然,就說了地理是她的強項,可是怎麼唯獨…… 「全世界最知名的賭城,同時也是有名的結婚勝地。」 她頓了一下,不太確定地道:「是……澳門嗎?」 他搖了搖頭。「拉斯維加斯,在美國。」 這個地名——在她的記憶裡,顯然是完全不曾存在過。 汪憶薰微蹙眉。她感到腦海中正有好多小槌子在輕輕敲擊著,好像有什麼訊息要跳出來了,但腦袋又像是快當機似的,無法運轉,一片空白。 「我們……曾經在拉斯維加斯公證結婚。」顏薰赫緩緩喝著紅酒,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一般平靜,儘管那是他生命中最幸福,同時也是最慘烈的一段時光。 結婚…… 不只是腦袋,汪憶薰的心也被重重敲擊了下。他結婚了?或者說,曾經結過婚? 「我們……也是在那裡分開的。」他熾人的眸光緊緊囚住她,伴隨著隱隱壓抑的悲傷、不舍……與憤怒? 那股怒意像是一小簇火苗,隨時會燃燒成熊熊烈火,吞噬掉一切。 汪憶薰冷不防地輕顫了下,一股無形的巨大壓迫正朝她猛襲而來,那是什麼?她無從捉摸,也無法抓取。 「你說分開?是指……分手還是離婚?」直覺告訴她,她應該儘快結束這個話題,更不該再深入探問,可她就是克制不住。 他的事,她就是莫名想知道。 「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失去了聯絡——」他沉聲道。 捺不住心頭一陣酸楚,因為他的話語、他的遭遇,更因為那不著痕跡的落寞與失意。她從不覺得自己會有情緒失控的一天,但今天,她不確定了。 「所以……她回來臺灣了?」淚水再度隱隱打轉。 既熟悉又陌生,既遙遠又迫近的悲傷,再度回頭攫住她。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僅以蠶食她情感的深眸定定凝望著她,不只吞噬她的容貌,也包括了她的靈魂。 「後來他們告訴我——她死了!」 淚水如潰了堤的水庫,氾濫成災,再度淹沒所有對話。 直到結束晚餐,顏薰赫買了單,兩人走出餐廳,汪憶薰仍然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一個微醺的男人,一個哭慘了的女人,就這樣站在大馬路邊,儘管往來車聲企圖吞沒她的啜泣,夜晚的涼風企圖吹乾她的淚水,她仍是為了他,心疼淚流。 「看你哭成這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在談分手呢!」顏薰赫歎口氣,他明明是在追求她,搞得好像他是個準備拋棄她的負心漢。 可她的淚,的確讓他沒轍。 「對不起……你的生日……被我搞砸了……」汪憶薰好抱歉,不知如何面對這殘局,都是她害他的生日晚餐全淹沒在淚水裡了。 顏薰赫苦笑,伸出手環住她,輕輕將她攏入雙臂之中。「沒辦法,誰教我的生日是在愚人節。」他有些自嘲。 她額頭輕輕抵著他的胸膛,滿是淚痕的小臉低垂著。「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就是難過……」 他縮緊雙臂,將她柔軟的身軀擁入懷中,空懸已久的心,因這肢體上的碰觸,再度得到被填滿回溫的滿足感,就算是一瞬間也好,至少,現在又有一個人,會因為他而哭、而笑,展現著自己最真實、最純然的情緒反應。 「別哭了,我送你回家吧。」他輕柔地拍拍她。 「對不起……」聞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酒氣,她忽然有股衝動,好想就這樣一直賴在他溫暖的懷抱中,不想離開。 可她還是抬起頭,輕輕推開他,抹著淚,努力收斂淚水。 他主動牽起她的手,在她忙著拭淚的同時,已經帶她走到停車的地方,打開車門準備讓她上車。 她杵在車邊,看著他,看著車,猶豫著。 「怎麼了?」 「你……喝了酒。」 「只是小酌,沒醉。」 「不行,很危險,不能開車。」她堅持。 對於「車禍」,她有異于常人的敏感與恐懼。 見她一臉擔憂與焦慮,顏薰赫二話不說,反手關上車門,上鎖。「坐Taxi吧,我送你。」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不必特地送我。」 「沒關係,順路。」牽著她走回大馬路邊,攔了輛計程車,他堅持跟她一起坐進後座。「你住哪?」 是眼睛哭花了嗎?為什麼覺得他的表情有點耍賴的味道。 汪憶薰跟計程車司機報了地址之後,轉回頭,見他襯衫領口微敞,慵懶地靠著椅背,在狹窄的後座上放鬆舒展身軀,隱隱散發著成熟男人的性感氣息。 愛情的初芽瞬間萌發,這一刻,她被他深深吸引,有別於之前對他莫名地在意與不舍,這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心動的感覺…… 她是在……戀愛了嗎? 連忙轉回頭,她心跳加速,不敢再直視他。 跟我交往,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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